苏城华梦(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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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跑步,只换了一套运动衫,没有带门禁卡和钥匙,为轻装上阵。那只黄白正好顺道,我与小家伙讲了几句话,它大概仍是夜里溜进女宿过夜。一人一猫就这样慢悠悠走到门前,等哪位下楼的好心人给我们开门。它未曾想到这人没带卡,小眼神有一丝无奈,转而躺下开始打理自己的毛发。黄白有一些胖,田园猫的胖仍是骨架小,但肚子滚滚的,它若不是校园的猫,我真会以为是一只怀孕的母猫,原先以为它是男生,直到个别月前的某个中午偶然见到它在宿舍楼下抖臀,留下了一滩缓缓流淌的、和打在墙上的尿液,才知道是个臭小子。不过它真的好胖啊,丰乳肥臀的,我此刻和它在门口守着,假期、加上未到六点,大家都在睡梦中吧,小家伙也有些无聊,握起了小手手开始啃爪,俄而舔舔圆圆的肚皮和它自己的胸,又抬头看看小苏,好嘛,大家都不尴尬,没事,你继续。
还是上楼去,带上钥匙和卡吧,老这么等着也不太好,回来若舍友出门了也不方便。再到门口,见走廊尽头的阳光很好,前方八盏顶上的灯,两盏不亮,六盏倒映在清洁的瓷砖上,那边的窗台和楼道,沉浸在金黄的阳光里,一道由门放进来的四边形明亮。忽而想起博尔赫斯老虎的金黄,他似乎讲过写不出老虎这样的话,然被摈弃在壮烈命运之外的他,又的确造出了许多梦中虎,至少在我这样读者的心里。老虎,大猫,楼下那只大肥猫,再去时已不在了,我背着小包,门禁卡放在包侧,故而只需将包转一面而不必拿出就可以开门。带了一支笔,一本蓝色A6册子,钥匙与随身听,去继续许久未跑的步。
晨光很好,忽而动了到湖边走走的念头,想起左边是东,右边才是西,若到湖边太阳只是在我背后升起,那时又该热了,走回来必是汗津津不值当,于是决定去买早饭。一只奶黄包,一杯知识,叫我发胖和充盈的芝士啊,还是原味好吃。清晨四下有薄雾,人烟稀少,有一种你能预感到即将消失的清凉,升起的热气在蠢蠢的试探着,太阳又高了一点,再晚该晒了。
一同迈步的第一首歌:吸烟的女人,为专辑酒吧音乐故事之曲。我在无人的跑道上向前,它唱起:呜咽的城市尽头有一个女人,其实歌词为“午夜的城市街头”,但误听之词更美妙,因而下次我想写一首呜咽城市的诗。继续行歌,那是一个吸烟的女人,无人知她何处来,她也不需要谁的关怀,论叛逆的话,我是一个喝酒的女人,时而在旅途中带歌而去,匆匆行走的路人亦不会注意到我。苏联小调调里,脚步向前,两边的灌木与乔木向后,湖在旋转,我在奔跑,吸烟的女人被路过的车辆掀起了衣襟,我在固定的跑道上迷茫着方向。吸烟的女人啊,如果你有愿望,如果你果真有个美丽的灵魂,也是将这些心事自己收藏吗?啦啦啦~有草原的旋律,有悲悲的叹息,夜风可以吹去她的忧伤,她不语,默默呼出一阵云,心事随着烟雾弥漫,那我呢,该如何?
酒醉不解真愁。我断然不会在外头酩酊大醉,低度酒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启了闷掉,度数高些的带到房间里喝掉,很随意的,像喝茶一样,有时它可以叫人提前感到疲惫,那样就不必失眠了,我承认,它不是好喝的饮料。有时候,我很享受,停止思考的感觉,自然而然的,关上了心的门叫什么也流不进,但很难,偶尔需要借助一点外物。但既然戒了,那就不再碰,但至今离不开咖啡,
我需要一点苦涩叫自己安静些。
南边内环的小河流边,似有人驻足,待靠近了发现只是一株垂柳的树干,它望着满池的夏荷,夏荷带着昨夜的雨。那不是人,是柳,可它真像啊,所以清晨在这里的仍只是我。前方是湖心二亭,白架上缠着藤曼,两边的青石板没在青草里,虽被雨水打过,已是适合行走了。它像极了少年时代与友常常漫步的那条紫藤花廊道,我想起了那个姑娘,想起了那时与她拿小尺子在地砖缝隙里挖掘紫藤花种子,每日的散步与陪伴,她是个灿烂的女孩,从前如是,这形象在心里定格了,每每忆起都只向美好的一面发酵,每每临别,我总是目送她至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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