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华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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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期的地下通道走出,迎面青春少女的粉底在阳光下泛着光。这边大片的芦苇荡铲平了不少,要盖什么教学楼的样子。想到孙犁的芦苇荡,白洋淀不缺芦苇吧哈哈;莫言的芦苇荡,错了,那是高粱海,余占鳌踏平一片杆,九儿躺在其间望着天;还是那谁的苇草,在浮藻间,在更青处招摇着、沉淀着;亦或,我父亲的芦苇荡。他在某篇写少年时故乡的文中提过那片苇荡,悠悠的,和几个堂兄弟在小船上向着叔家赶。
在夕阳里,在湖边,在淌走的日子里,那些旧苇荡和我身旁的芦苇丛迎风摇曳,微笑着,它们又将成为多年后我记忆里的幻影。
这丛里有几只工程上的测距仪。
迎面走来一位蓝裙女孩,唯美温婉的气质;行车过去一位魔法小樱;两个美人,一位冷艳,一位复古,她们深邃的眼,高的鼻梁,雪白的气质右边的她雪白的裙,在阳光下笑着走着;胖胖的男生跑过去;看见很多十分英俊但苍白的男生们。
此处的风景那么美,蓝色自行车靠在香樟树上,我没有忍住拿起手机,可是拍照片却那么普通。只是普通的青春校园,普通的下午的阳光照在学校的楼,小径,留下的灿烂的金黄
我穿着绿纱的长裙,白色t恤,撑着胶了黑塑的伞防晒,伞柄就搭在肩头慢慢地走着。
叫不出名字的鸟儿,有顶红冠,建筑学院草坪上的那只又没有,各自、独自在硕大的草坪间闪动,跳跃着前行着,像这世间所有的普通的鸟。
一颗桂树枯竭的小花落入手中,地上还有大片的繁花,一穗一穗,得意地铺散在地上,与它们同在的是摇曳的灌木的影。二十岁下午的风,漫过阳光草地,吹至树荫下的我
飞鸟。自由的飞鸟和不自由的飞鸟,我说过会提一提石寅那首《海阔天空》的话吗?“风中那只自由高歌的飞鸟”“穿越大地的河流”“无尽的星空灿烂的笑容”“回望时间匆匆你背后的苍穹都在怒吼”……
我从未想明白这个“你”是谁,第一次没想明白就没有再想过。对何人诉说不重要,唯有那种莫名的感受撩人,真的是莫名,也真的是悲痛。从没有不羁的灵魂,灵魂都在悲痛,困于葛藟。行为和事件在虚望,贲于丘园、亭于西山,是我最近学来的词。前者意思是,把园子装饰得很美,便有贤人来你这里相会,就算产生遗憾也会获得吉祥;后者,太王在岐山设祭,众人随其后。是易经里的用法,而我读书不严谨的,只从别的散文里学来。
戴帽的女孩们坐在电动车上带着几句话过去,被载着的那位的格子薄衫未扣起,随风轻摆;树下的一双男鞋在艳阳里烘烤,烘烤什么呢,真菌吧;布谷除了一遍遍叫它的名字,还有别的话:不过啊,不不不,故故故,不故啊;一只飞虫冲过来,我甩头,害怕小虫儿跑到头发里去;自行车上的牛仔女孩,直发、马尾,右耳白色棱状耳机,很酷;明艳红唇的蓝T恤的女孩看了我一眼,好美;前方Unlike脱毛仪广告上全智贤在微笑着,这静止的笑不及前一位女同学在阳光下活生生的明艳,女星刚向上划过,代替的是茄皇方便面那只番茄的笑,番茄笑着说:快来吃番茄;三十多的格纹男人,口袋里掉出一枚纸团,他就定住,回头来捡。
尘世,这是尘世,也是周遭的一切。
转角处,黑色西装黑色短裙,五官立体的黄发女孩在打电话,眼神交汇了;出食堂时,
一员工以手撑着柜台翻过去,她发出一阵笑;耳中放到DanelleSandoval版本的《LoveAgain》,歌中宛转处,叫人怅然。
篮球场和网球场间的通道,两遍盛开着小雏菊。十多年前我种过雏菊,那样细心的呵护着到开出美丽的花朵,思绪又飘散到十五年前,我往爷爷的坟头上丢的那只野菊和蓝色的小花,后来查到叫阿拉伯婆婆纳,它总是零零星星地散在草间,轻轻一摘花朵便全部出来与枝叶彻底分离了。
去体育馆的路上,那个男生撑着自行车低着头,一脚站立在地上,车很有意思喷漆了。原本应该是白色,前部分车篮、轮胎等喷的工棚的蓝色,后部分是红色,中间留了一点纯白。十分张扬,十分青春;双马尾牛仔背带裤女孩,带着米棕色帽子;粉色开襟裙,到我身边才知道是淡粉色兼白的条纹花色;海尔空调外机的风扇被微风吹动,扇片米黄,占了许多灰,灰却未盖住它的色彩……之后还遇到了许多人和物,我的眼睛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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