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后面的时间，我终于没有再次陷入第一天工作遇到的情况，信心逐渐恢复，工作生活终于相对步入常态化，算是靠自己的付出和能力进入社会并自认为基本站稳脚跟，喜欢《三国演义》并读了很多遍的我，总是喜欢用书中人物自诩，文人骚客的那点毛病马上暴露出来，心里涌现出一个个画面：周郎面对赤壁百万曹兵时的风雅倜傥，吕布面对虎牢关18路诸侯时的傲视天下群雄，赵云面对长坂坡数万追兵时七进七出的大无畏气概，等等，心里可骚情了……

总之，那时的我，气质大变，春风得意，雄心万丈，从我上面的大发感慨，各位可见一斑……

可是……

就在工作进入第二个月的最后一天早会上，所主任亲自宣读全所业绩，并一再重申之前定的制度，我虽只做一单，好在据我了解，新人大多没有突破，而我不仅有一单业绩兜底，还有几个准客户，倒是有恃无恐。自信满满的我，老神在在的稳坐听着所主任宣布，一个个名字念完，几个老业务员自是业绩还可以，特别是我的推荐人，还拔得头筹。

有一个和我一起加入的新人，是个很漂亮的，新婚不久的女士，很意外的开单了，所主任的表扬，大家的鼓励，让她快乐的像个麋鹿般轻盈的蹦得老高，那种兴奋劲，哎，甭提了。

我也特别替她高兴，但心里却也有一丢丢属于青年人的傲气，想我堂堂七尺男儿，岂可输给一介女流？就在我心里盘算的过程中，所有名字都念完了，我的名字奇怪的一直没出现。一开始我还以为我漏听或听错了，所以也没有大惊小怪，静听所主任下文，所主任念完所有人名和业绩后凌厉的眼神看着大家（说真的，主任是一个称职的保险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领导，形象和气势丝豪不亚于一些政府官员，最重要的是他的个人业绩也不错，他留给我的影响挺好），业绩差的老业务员和没有业绩的新人绝大多数低下了头，噤若寒蝉……

但此时的我却表现的自信而坦然，只是略微有些好奇。我这异于常人的表现很快被所主任敏锐的捕捉到了，只见他眉头一皱。认真看了一下我，低头反复看了几遍手中的业绩表，经过一再确定，抬起头盯住我，我的表现让他很诧异。他不确定的和身旁的副主任核实，只见副主任摇了摇头。

所主任脸上忽然浮现出了绝对的愠怒之色。只看他一拍桌子，说出了一番至今让我记忆忧新的话：“小李，一直以来，我都很看好你，还想培养你先做内勤，再向上级公司推荐，本想你业务第一，业绩也不会差，没想到你还是虚有其表，只会死学，现在更不知羞耻，不懂自重，没有做出任何业绩还傲气十足，难道我们定的两个月没有业绩就淘汰的规矩在你眼里就是狗屁吗？真正是令人失望透顶！今天晚上12点之前如果再无业绩，你还有脸坐在这假装清高？！”

那一瞬，我五雷轰顶，呆若木鸡，觉得受了奇耻大辱，本想爆发，但是本能的看了一眼推荐人，看他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好像还在给我打着眼色，我忽然浑身无力，我知道，天真如我，被人阴了，天真如我，根本就不懂社会，我委托人家报的业绩，变成人家自己的了。

我没有辩解，因我知道，说也无用！没有实力，就没有话语权，愤怒、羞愧、绝望、不知所措……各种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满脸的错愕和不甘，更多的是几乎摧毁自己意志的无地自容……

那天，

我忘记我怎么出来的，我只知道，大家看我的眼神很复杂，但大多是鄙视，我也记得，推荐人最后还是帮我说话了，但意思是，虽我没有业绩，但也替他做了很多事，比如替他收保险费，不过只是业务还不熟，对所里管理制度的理解也不够，同时还给所主任保证以后会好好带我，希望所里再给我机会……

好无语！好委屈！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在咆哮，但是，我还能说什么呢？骑着自行车，走到一个没人的高坡，坐了许久，许久，只知道，心很累，也很痛，那种抽搐的痛……

傻傻的坐着，很久很久，就连有摩托车的声音向我的方向驶来，都没理。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我不得不中止了思绪。回头一看，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是一个所里的老业务员，姓柴，我很好奇，愣愣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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