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亲-第2/3页
从秋季播种开始,王丽娟就找不到白广民人。没办法,她只能自己一个人下地。
于是乎,每天早上太阳没升起,雾蒙蒙的村南头土路上就会看到,一个女人就带背着孩子,挎着竹篓的身影。到了地头,她就把小白源放在地头河沟里,让小白源自己在河沟里玩。她自己下地干活。十几亩地,那时每天早上天不亮来,天黑透了才离开。干了不知多少天,终于把地垄好,种子种下。
之后又是拉着小白源除草,浇地,盖塑料布。
等到第二年,更是忙碌。蒜苔熟了,要抽蒜苔。
因为早上有露水,蒜苔更好抽,所以王丽娟每天四点多就带着灯,下地干活,一直干到中午,回来给小白源做饭。中午也不休息,做完饭,灌一大瓶白开水,用馒头夹着菜就骑着三轮车走了。
农民就是这样,付出汗水换来收入。即使那一年的蒜苔价格便宜的离奇,但是她也不愿让它烂在地里。
还好,艰难的一年就要这么过去了。6月上旬,她终于忙完了。蒜苔抽完了,大蒜也收了。那年的大蒜价格很高,她很高兴。来年的生活终于有了保障,儿子的学费也可以补上了,而她自己也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但是她还是高兴的太早了。白源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个炎热地夏天,正在午睡的白源被外面的动静惊醒,睡眼朦胧地走出屋子,看见有一群人正在搬自己家的大蒜。
小白源赶快叫醒了睡午觉的母亲,王丽娟看到自家的大蒜正被一群陌生人,一袋袋搬出去。她发了疯地上前去阻挡,拉扯。
突然,一个矮胖的男人在她毫无防备之下,一下子就揪住了她大长辫子。猛然一拽,将她拽到在地,将她拖了一两米远,然后紧接着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直接将她打蒙了过去。
男人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只见他铆足了力气,左右开弓,连扇了女人十几记耳光后。仿佛还不觉得解气,起身时还狠狠踹了女人一脚。
嚷嚷道:
“臭娘们,老子的事你少管。”
然后又指挥着搬蒜的人。
“兄弟们赶紧搬,不用搭理她,这臭娘们儿,就是欠揍。”
说完还神气还直直地挺了挺肚子,撅着嘴,仿佛在向朋友们炫耀,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
而旁边的王丽娟则紧紧抱着小白源,看着自己和儿子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年的劳动成果,被那个男人,一点不剩地全部搬走。一同带走的还有床底下那卖蒜苔的23块钱。她很伤心,因为她知道,落到男人手中的钱,就再也回不来了。儿子的学费也没有了着落。
果不其然,蒜卖完后,那个男人就又消失了。
似乎那个男人对她,对这个家就像是噩梦。他每次回来,都会榨干这个家里的所有积蓄,然后给这个家留下一片恐惧后,转身离开。
留她一个人在孤独与恐惧中度日。
在白源上初中的一个晚上,-那个男人从外面带回了别的女人。
女人最后的尊严,也遭到了践踏。
最终,
在那个丰收时节。这个一生要强的女人,吊死在了白家的堂屋。也许这就是她最后的倔强吧。
回想她的一生,白源不禁再次流泪。
她辛劳了一生,并没有获得应有的回报。她宽容善良,直到死之前,都没有做过任何反抗,却依旧被逼的无路可走。
儿时的记忆给白源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以至后来,白源每每听到童话的主角通过勤奋与善良,最终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时,他都会怒火焚烧。
因为他的亲身经历告诉他,劝人吃苦就是个阴谋,是某些人为奴役他人编织出来的邪恶谎言。
到了大学,白源以为,能够摆脱身上的枷锁,开启属于自己的人生。
可笑的是,白广民以为的却是,韭菜熟了,可以开始收割了。
自他上大学以后,就常会收到那个男人打来的电话。威胁,恐吓,到宿舍骚扰他,更过分的是那个男人在白源大一时闯进白源学校,在数百人的公开课上,大骂白源是白眼狼,狼心狗肺。让白源在学校早早出了名。
从那以后,被逼无奈的白源,不但要负担起自己的生活费,学费。还要每月准时打给他800元,作为赡养金。
如果没有邻居张婶与大壮的时常救济,白源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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