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武志可断不可绝(10)-第2/3页



    纪无华忘了是谁说过,说“一辈子,做好一件事就够了,爱一个人也就够了”,也许是爷爷说的,但他很少谈及个人情爱;或许是太爷说的,老太爷天南地北、艳情野史无所不谈;又许是家族里哪个哥哥姐姐说的,大多族裔兄姐正值青春年华……

    纪无华想东西时,许静波又翻了一个身,纪无华只静听而不看她。

    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黑黢黢的天花板看久了就老出现些杂乱画面,看着看着就容易晕。伴着许静波翻来覆去的声音,纪无华忽然想:许静波是否愿意照顾瘫痪的我呢,她愿意搭上一生陪伴瘫痪的我么?想到这里,纪无华摇了摇头:许静波何许人也——女老板、女强人、富家千金、丰娇美人……等待许静波的永远都是金色的明天,带着各种美酒香味儿的金色的明天。纪无华又想起了爷爷说过的话,说“人要本分,本事再大也要本分;人活着,只要做好一件事就够了”。

    哦,原来那句话真是爷爷说的;纪无华想起来了,“爱一个人就够了”是自己后来加上去的,也不知道爷爷同不同意、认不认可。

    纪无华不知许静波那边情况如何,如果她愿意下嫁,那她合不合家长们的意?爱喝酒没关系,爱钱更没关系,沉溺肉欲可不行。想到这里,纪无华又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想想就好,不该攀的高枝儿绝对不攀。

    纪无华觉得许静波一定睡得不香,她的睡况完全可以用“辗转反侧”来形容。

    慢慢闭上眼,纪无华隐隐有些期待明天——也许自己有法可医呢,又或许自己快见到爷爷和太爷了呢。

    许静波那边依旧是翻来覆去的声音。在衣料的摩擦声中,纪无华忽然听到床响了,吱吱吱的,然后有穿拖鞋的声音。他估计许静波要去上厕所。脚步声传来,拉拉链的声音随后传来,之后又有翻东西的声音,再然后床又响了,最后那边大致归于平静,只剩下了悉悉萃萃的声音。

    纪无华不想跟许静波打招呼,至少现在不想;先闭着眼吧,等天亮了再说,纪无华想。

    许静波的呼吸出现了一丝紊乱,她发出了“嘶嘶嘶”的声音;纪无华忽然有点好奇她在干什么,但他没有睁眼。过了一会儿,许静波又穿上了拖鞋,接着就没有声音了,仿佛她就此消逝了一般。

    纪无华忍不住睁开眼睛,然后他忽然屏住了气息。许静波就站在眼前,她像个女鬼一样披头散发的;她一动不动,纪无华知道她正盯着他看。

    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交接,纪无华忽然一阵心酸,心酸是很难受的,类似于回忆起自己孤苦童年的感受,就像时光揪弄心尖一样,就像腹腔逐渐酸蚀一样。

    许静波问纪无华:“伤口还疼么?”

    纪无华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异样的气味进入鼻孔,不是医院的消毒液,是类似于药膏的味道,他说:“已经没感觉了。”

    许静波笑了笑,她说:“那就好。”说完话她走向了房门。

    许静波转身的一刹那,纪无华攥紧了拳头——什么叫那就好?——你为什么要笑?——黑暗中的笑没有丝毫假意,既不是宽慰,又不是敷衍,就是纯真的笑。——我打不了拳了,我可能会瘫痪,你竟然笑得这么轻描淡写?——还是说,在你的眼里,我的痛苦终究无足轻重,终究如鲁迅所说,一切只是你茶余饭后的谈资?

    房间变亮的一瞬间,纪无华的眼球忽然胀痛了起来,灯光刺眼,他合上了眼,适应之后,他再次睁开了眼。纪无华看到许静波走了过来,她脸色苍白、一瘸一拐;她穿着宽大的运动裤,整个人看上去乏乏的。

    “我们在国内?”

    “对,昨天连夜飞过来的。”许静波嘴角一翘,“你真的没感觉了?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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