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四宴上悲歌-第2/6页
只见他手中长戈当空一搠,随即翻身匝地戳起一片银鳞,那银鳞纷纷扬扬,与空中飞舞纷扬的雪片浑融一体,分不清哪是长戈挑起,哪是当空而下的。他抖着长戈冲破雪幕,直刺而出,此后,手把长戈随意而舞,一气呵成,动作连贯,那长戈就像通了人意一样,无论韩江如何动作,只在他手上自然黏连,随心而舞,有几次眼见那戈矛已然脱手,似要跌落,可却忽然之间又被他稳稳拿在手上。而飞转起沉之间丝毫不见前招后式的接痕,煞是好看。舞的人自然酣畅淋漓,看得人也大感畅怀。直舞了一顿饭功夫,才见在一片白雪中,韩江飞挠直上,一时之间人与雪与长戈浑为一体,裹挟而上,再落地时,戈搠于雪地,人靠于戈上,任由纷纷扬扬、满天飞雪迎面落下。
令狐嘉树知他心意,解下腰中所悬的酒壶,径直扔出厅外。韩江也不动,伸手一抄,便接在手上,打开盖子,高举过头,手腕轻侧,那酒便连如一线,流入口中。
宛珠第一个便叫起好来,令狐嘉树也痛快地浮白一大杯,韩高靖微微颔首,道:“吾弟阿江这一手长戈耍的,世间无双,倒似星君落入凡尘。”
一片赞叹声中,云津却见那女子出奇安静地看着厅外,沉醉却又平和。
宛珠却悄悄在云津耳边道:“那女子我见过,一年前阿兄在凤县谈生意的时候遇到的。那时候我就觉得阿兄对她不同,想不到他竟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她了,你说是奇缘吧。”
云津听了不由又多向那女子看了两眼,夜色乍起,氤氲灯下,却见这女子,沉默柔婉,每看一眼都深觉比之前一眼更有可回味处。
韩江丢下手中长戈,径直还厅,那长戈便搠在雪中,凝然不动。
“五公子真是英姿不减当年。我只道这几年五公子赚钱赚的迷了眼,丢下了这一手好功夫呢。”令狐嘉树赞叹不已,其中却又夹杂打趣之语。
韩江又坐回到那女子身边,眼神微飞,瞥了他一眼:“韩江不敢忘记当日一切,倒是令狐这几年变了。从前叫我阿江的,如今怎么唤作什么五公子了?”
令狐嘉树却哈哈一笑,对此不置一词,只随意敷衍了一句:“原来五公子挑理了。我只道五公子是不拘俗礼、洞见玄心之人,不在乎什么称呼呢。”
韩江却不再看他,低头向那女子微微一笑,无限温柔,不知何时手中竟多了一枝腊梅:“送你的。”
腊梅已开,淡淡鹅黄色,上面还凝着雪花。原来他竟然在舞戈之时,竟在众人眼前折了一枝庭中腊梅,只是何时动手的,大约韩高靖和令狐嘉树能够眼见,而几个女子,却丝毫没有察觉。
那女子接了腊梅,脸上淡淡的道了一声谢,便轻轻放在面前小桌案上。韩江不以为忤,又道:“你怎么谢我?”
“先生欲妾如何相谢?”
“你最善歌,此宴无歌,便以一曲酬谢吧。”
那女子却将目光飘向韩高靖和令狐嘉树那边,韩高靖还没有说话,令狐嘉树颇有兴致地说:“将军,我们很久不听宴间歌曲了,既有佳妙之人,便赏佳妙之歌吧。”
说着便向那女子颔首而笑。那女子见此,便启朱唇,发皓齿,低头凝睇,目光含情,声如黄莺出谷,浑似天外仙音。唱的却不是歌馆女子的靡靡之音,却是近年来士大夫常在宴间所歌的哀思忧世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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