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羽生

梦境里有另一番天地，无垠而寂寥，我没看见任何人，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只有阵阵风声，它们呼啸着，却都绕过我的灵魂。

        ※

        后来的几天，我们便在小神社内听听课，做洒扫之类的实践劳作。只是偶尔看见羽生的侧脸，忍不住走神，回想起关于东大寺那晚的梦。

        没有前世的线索，没有羽生的存在，却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结，仿佛与他相关。

        真是怪事。

        由于修学已近结束，第二日便要返回仙台，所以我们下午提前结了课，作为自由行动时间，在老师允许的范围内，四下闲逛或者干脆躺在榻榻米上休息。

        装好了大部分行李后，自己就一头栽倒在被褥上闭眼小憩，早川蹑手蹑脚地经过，我突然睁眼抓住她的脚踝，把她吓得不轻，由此掀开了枕头大战的开端。后来的鹤子与花岭，还有其他几个路过且关系要好的同学，纷纷加入战局，于是返程的清早，一年四班半数的女生都顶着黑眼圈在新干线上呼呼大睡起来。

        困极的睡眠是无梦的，朦胧之间，感觉脚被踩了下，揉眼起身看见了一张泫然欲泣的脸。

        “妈妈她，找不到了…”小小的女孩子，最多四五岁出头，戴着粉红的贝雷帽，湿润的眼睛眨出了泪光，说着说着又要哭。

        我在心里连说了几声糟糕，只好手足无措的哄起小孩来。

        “嘘—不要哭，我带你找妈妈，拜托拜托，千万不要在这哭阿。”我翻出几块草莓软糖塞给她，“大家都睡着了，不要把她们吵醒好不好？”

        草莓软糖的香甜暂时收买小女孩悲伤的情绪，我带着她悄悄找到了餐车位置的列车员，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无可奈何，正打算将她转交给对方帮忙时，尽管含着糖果，小女孩到底是声嘶力竭地哭出了声。

        “不要走，要找妈妈！”她紧紧抓牢我的手指大喊着不要，惊扰到邻座的乘客，我余光里看见坐在隔壁感应门后的羽生也望向了这边。

        摘掉耳机、站起身、穿过门，他悠悠在我们身边站定，动作一气呵成。

        “哦呀，福山，才一会不见，孩子都这么大了？”

        列车员与我，都被他这一句调侃震得惊掉了下巴。

        “…羽生！”

        我握拳奋力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不要开这种玩笑啦，快帮忙。”

        “开玩笑，开玩笑，山本老师叫我过来看看情况，还说，如果能在下车前解决，修学评分这项，他回去给你a+”羽生低头看了看手腕的电子表，“还剩30分钟不到，我来帮你吧。”

        “你可以么？搞定小孩子诶，你自己也只是个国中生吧。”我瞧着他，持相当的怀疑态度。在我印象里，哄小孩这种高难度挑战，对身心都是极大的考验，非成年人莫属。

        “为了a+，当然要努力做到。”羽生不可置否的弯起眉眼，狡黠道：“山本老师说了，我肯帮忙的话，也给我a+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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