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景元的邀约



    一朝出门去,归来夜未央。

    当奚言回到海棠院时,一封精致的书信正静静地躺在他的书案上。他将信拾起,发现这竟是一封来自景元的请柬。

    “这位景家大公子什么时候竟有这样的闲心,竟想到在画舫上开私宴了?”

    “那您去不去呢?”奚云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他年纪要比您和祁公子,还有司徒公子都大些,从前也不是很熟识,这私宴…怕是来得太蹊跷了?”

    “既然请柬都已经送到府上,若是不去,岂不是太拂他的面子了?”

    奚言了然于胸地笑了笑,“景元年后不会再回西北,设宴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既然留了下来,那自然要与我们这些旧识搞好关系。”

    “那我去给您找明天的衣服?”

    “不要你找。”奚言毫不犹豫,一口便驳回奚云的话,“你眼光太差,根本不知道什么衣服配什么玉好看。你去让婉杏把我那件雪青色绣月白暗纹的袍子找来,再拿上那块羊脂玉的蝙蝠佩。”

    “羊脂玉的哪块?您至于那么讲究么?”

    奚言很是鄙夷地看了看奚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年到头一套衣服。”

    奚云顿时像蒙受了莫大冤屈一般,赶紧申辩:“我哪里一年到头一件衣服了?身为护卫,我只不过大多数衣服都是黑色的罢了。”

    “也对。”奚言对这话倒是很赞同,“你一介武夫,穿黑些也没什么不好。”

    “我…说不过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奚言很是得意地看着他,“知道就好。”

    ……

    次日午后,奚言到城郊洗心湖畔时,发现祁安早已在此等候。

    祁安上下打量了奚言一番,才戏谑道:“姗姗来迟啊?”

    “你不也才到。”奚言不想理会祁安,便抬眼看向湖面,“他们人呢?”

    “喏。”祁安一挑他那俊秀的下巴,凝目看向湖中,“最大的那艘画舫就是景元的,景元和景羡一早便到了,司徒仪征半个时辰前也到了。他那艘大船靠岸会搁浅,马上就会有小船过来接我们。”

    果然,只过了片刻,一艘精致灵巧的小船便停在了码头边。

    祁安大步走上船去,三两下就将负责划船的船夫赶了下来。

    奚言无奈地看了看空落落的船头,随即也走了上去。“你这样把他们赶下船去,谁来划船?”

    祁安很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不还有你么?”

    “我?”奚言无可奈何地接过他手中的船桨,“好吧。为你祁大美人效劳,在下乐意之至。”小船只轻轻摇晃,随即平稳地向着湖心荡去。

    “住口!你你你…”被奚言这么一喊,祁安顿时气得俊连通红,咬牙切齿地指着他,“你放什么厥词!”

    奚言倒是一脸淡漠地回望着他,“你长得不好看?”

    “哼…”祁安颇有些不屑,可神色间却又有些得意,“在这崇都城中,在下好歹还有个当世潘安的诨名。”

    “那我叫你美人有何不对,你又为何要反驳?”

    祁安闻言更是气愤,“我堂堂男儿,你说有何不对?”

    “好了。”奚言环顾四周,见平湖中水光潋滟,偶有几只白鹭低掠过,顿时心情大好。“你这样霸道地将船夫都轰走,要说什么就说吧。”

    祁安闻言,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到船尾,“还记得上次在十方大街么?”

    “哪次?”奚言好似置若罔闻一般,“去十方大街找你的次数太多,我都记不清了。”

    “就是上次你把茶水倒进香炉那次。”

    香炉?祁安这么一提,奚言顿时也就想起上次在十方大街的青楼中,自己和祁安闹了些不愉快。临走时,自己确实将一杯茶水倾入了香炉中。

    “记得。”奚言这才抬眼正视着他,“怎么了?”

    祁安故作神秘地看了奚言一眼,才说:“那香…有问题。”

    “我知道。”听是这件事情,奚言本就未放在心上,现下听来更是觉得十分淡漠。

    奚言的云淡风轻让祁安感到很是不快,便皱着眉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奚言似乎有些谦虚地笑着,“当时就知道了。那天我们谈话的房间十分宽敞,但我却莫名觉得心烦意乱。而那香炉里的香...又是唯一可疑的东西,所以我才一杯茶水浇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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