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假话-第3/4页





        沈渝却一脸不在意,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嗤笑,仿佛当年事件中被父母视为耻辱,被同学视为异类的她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当年的她被迫退学,父母不愿帮她办理转学手续,警告她平时少出门,那个校长则是暂时以退休的名义离开学校,听说,等那三届学生更新换代后,他又被学校返聘回来,安了个教导主任的名头。

        沈渝退学后在家里帮忙干了两年活,后来实在受不了,就跟着一个远方表哥出门打工去了,在一家涮羊肉店当服务员,每个月赚着微薄的薪水。她在省城换了几次工作,但都逃不开服务员、店员一类,最好的活计莫过于给一家外贸市场的中老年旗袍店当店员。店长觉得她身材微胖,有些参考性,就让她穿上花色老气的旗袍站在店门口揽客,只可惜那里的客人寥寥无几,大部分时间花费上唠家常上,没过几个月店就黄了。

        在外面晃了几年,眼看着到了27岁,她有了回家的念头。回了家,她直接去找了从前关系最好的朋友雯芳,跟雯芳打听过,她爸妈的情况。

        沈渝的爸妈守着家里的几亩玉米地过了大半辈子,他们唯一的儿子带着老婆孩子抢占了他们的房子,如今,他们住在玉米地旁边简陋的瓦房里。沈渝得知了这个消息,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暗喜,自己在外多年虽然没有混出什么模样,但好歹没有被爸妈和弟弟拖累,还有点钱能够给自己付房租。

        “往事不必再提,”沈渝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眼前的男人,她想起来,似乎这个陈昊东和她一样也去外面打过工,看样子应该混得比自己好,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也会回到鸿河镇。

        “你为什么会回来?你在外省是做什么的?”沈渝拉上卫衣外套的拉链,她将长发拢成一束,在脑后扎成一个丸子,那张脸看起来比雯芳多了些戾气,对外人充满了防范。

        陈昊东继续保持沉默,他已经能够预感到,他回来见到的每个人都会问他为什么回来,只有雯芳一个人没有问过他,他没有向任何人解释,何况是眼前这个好几年没见,只是当年有过几面之缘的女人。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说:“你刚才说什么?这个家里藏了多少男人?雯芳带别人回来过?”

        沈渝有些尴尬,恨自己嘴巴太快,之后面对雯芳不好交代,落得埋怨,她摆了摆手说:“你自便吧,我已经睡了太久,出门找点吃的。”

        陈昊东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走进了雯芳的卧室,打开头顶上的那盏灯,虽然是白炽灯却有些发暗发黄,仔细看灯罩里面还藏了虫子的尸体。这间屋子少说有十几年的历史,无论雯芳有多爱干净,也难免去除掉屋子太旧的感觉。他低下头,估算着雯芳最近可能很少有机会回来,桌上很乱,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一些剩下的盒饭,他甚至怀疑是隔壁的女人跑到雯芳的房间,吃下这些东西后留下的。直到,他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一个奇怪的东西——一个老式玩具拨浪鼓。

        这是一个很旧但充满了手工气息的作物,鼓面发黄发旧,触感柔软,确定是皮质,鼓周的红漆掉色了,但能看出来红漆被涂了至少两层,有的地方没有涂匀,遗留下了一点凸起的痕迹。小鼓的两头垂下来两条扭结四股麻绳,绳子末端坠着两个木制中空圆球。那两条绳子已经脏了,现在是偏褐色,可能从前是米色或白色。

        陈昊东盯着那只拨浪鼓大概有几秒钟,随后,他额头上的冷汗迅速聚集,被细密的发缝阻挡,悄悄抹去了痕迹。他的脸色发白,眼睛酸涩,伸出一只手不自觉地去触碰那只拨浪鼓,在指尖刚碰到的时候,又像触电般弹开,他如梦初醒:他分明认得这个东西,可是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雯芳家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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