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相厌-第2/4页





        祁世骧亦略饮薄酒。他喝酒也还是同韦宝琛那厮学的。他酒量并不如何,席间几杯下肚,已是有几分耳热。

        他并未小憩。客房对着宁源湖有大片楼台,他推门而出,满眼青绿,略一侧目,便见隔壁楼台栏杆处,倚着一道柔粉身影,纨扇一摇,裙衫微动,被日头照着的珠光纱如暖光下湖水粼粼,泛起一层柔柔碎碎的春光。

        他许是有些薄醉,一时竟未能收回目光,将早上草丘处的羞恼难堪丢去了一旁。

        如莺转头,不意撞进一双狭长凤目中,乌瞳似泼墨黑浓。在与她相距不过数尺之外的栏杆上,正倚着害她惊马又摔下马的京城浑人。看他那模样,似要来寻理了?

        二人离得近,祁世骧能闻到那丝丝带着甜暖香气的清浅草木香。他好似被一巴掌打醒,早上那一句句“倒霉子孙”犹在耳畔,这婢子羞辱他,害他失仪丢丑之后,更用她的靴儿打他。

        韦宝琛说,市井人家,汉子要是教自家婆娘用鞋打了,这辈子算是完了,一定会一直“中邪”醒不来,永远做个没骨头的耙耳朵,甚么事都听自家婆娘的。

        他倒不知这后宅小小婢子手段这般多,呵呵,可惜,他不是那呆子。她这些真真假假的花招儿对他一丁点用都没有。

        他不屑,双目直视于她;看在她眼中,他自然是寻衅来了。早间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府贵公子款儿摆得十足,口口声声满门清贵,一口一个“贱婢”,“攀附”、“勾搭”,仿佛她是一团污泥,他便是天上云。

        她亦是不惧他的,这里是宁源,生养她的地方,他赏景,她也赏景,凭甚么要让给一个外人。她便也不相让,盯着他瞧。

        二人咫尺间,你瞪我,我瞧你,谁也不让谁,看谁捱不住先回屋。

        “三弟!瞧甚么呢?这般专心,唤你你也不出声。”祁世骆穿过客房,踏上楼台,一眼又瞧见隔壁栏杆处的如莺,“咦?如莺表妹!你也在。”

        祁世骧听祁世骆唤他,便转过头去,又听他唤了那声“如莺表妹”,不明所以,循着他的目光往旁看去,那隔壁楼台空荡荡,只有一道柔粉珠光纱的身影,哪有旁的甚么表妹。

        他微愣。

        如莺同祁世骆照过面,祁世骆为人客气,又与云舟关系甚好,她不会失礼于他,扇子垂在腰侧,朝他礼了礼,道:“祁二表哥。”

        祁世骆揖礼,“大表妹。”

        祁世骧听着那奸滑婢子妖妖调调一声“祁二表哥”,自己二哥竟也回礼,还唤她“大表妹”……他脑袋一时有些打结,她不是安府东北角那虞夫人的宠婢阿碧吗?!

        祁世骆见祁世骧默在一旁无言,拉了他道:“三弟,你来宁源两回,在安家也住了些时日,恐是还未见过这位……”

        “安家大小姐安如莺。”他接了祁世骆的话。他瞬时串连起了无数过往片段,立时明白过来。哪有甚么宠婢,自始至终就是这个安如莺!甫一见他,便满口谎言,一回说谎,回回无真话。

        “三弟见过大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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