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嫌(三)-第2/4页





        那乌油油大黑马儿也停了咀嚼,抬起头来看如莺。

        如莺见这马儿,浑身乌黑,只那右后蹄似没入雪中,无端生白,这世间真有“骧”,是匹大骧马儿。

        马是好马,人浑马不浑。她想摸摸它,见它不躁不闹,任由她靠近。她靠近它,它果真没甚动静。

        她抚它鬃毛,真如缎子般顺滑,摸它脖颈,它竟也愿意垂下。

        如莺自是不知,这大骧马儿是匹烈马,等闲人不让靠近。它能许了如莺近前,不过是从前祁世骧衣袍上便沾过与她身上近似的香。

        那年初来宁源,这大骧马儿正同个少年般,即将成年,性子躁,到了新地界儿,很是不听话,亦不喜闻旁的香。安庆林去虞氏那讨要了香料给祁世骧用,那一人一马便安静下来。

        这回再来宁源,祁世骧房中用的还是虞氏那的香。虽与从前不大一样,但有几味是大骧马儿极熟的。故而如莺一近它身,它绝不会暴起,反是低了头来任她抚摸自己头顶。

        如莺撸了好几把大骧马儿,心绪略略平复,再同大骧马儿告别,翻身上了自己马驹。她轻挽缰绳,抬头四顾,来路已是难辨,便不拘哪一方,御着枣红马驹小跑起来。

        或缓或急,随地势而变。她姿势愈加娴熟,御马也越发自如。

        云舟先前才道学骑马要循序渐进,她倒好,经了马儿狂躁、一路飞驰,倒真个儿一蹴而就了。可见最最糟糕之事,也并非全然是坏的。那甚么京城公府,同她又有何关系呢?那无关紧要之人,日后亦无往来。不必放在心上,免得心境落尘。

        她渐渐开怀。暖风和煦,送来草木芬芳阵阵,信马由缰,驰得胸中块垒无存。遥遥见着一线碧蓝水色,她心中一喜,知是宁源湖近了。

        如莺驰回宁源湖堤岸垂柳边,见那垂柳下,一人身着天青柿蒂窠云锦骑装,玉簪束发,侧马而立,正是云舟。

        他见她骑得这般好,利落下马,真个儿不似才初学之人,朗然笑道:“妹妹比我强些!我头一回骑马,并不如妹妹这般骑得好。”

        如莺牵着枣红小马儿道:“多谢哥哥为我寻得这马驹,它实是温顺好性儿。方才它受惊了,跑远了,我便没在原处等哥哥。正想着去哪儿找哥哥你。”

        云舟忙道:“怎地会惊马?你如何了?有无受伤?”

        如莺不想提及那讨厌之人,便道:“遇到旁的游人纵马,它便受了惊。我无碍,它亦无碍。它只跑得远些,离了那纵马之人,慢慢也就停下来了。哥哥不必担心。”

        “都怪我回来的太迟。”他开始自责,“你不过初学,是我思虑不周,不该将你一人留在那处。”

        若她出了意外,他必不能原谅自己。

        如莺道:“哥哥莫要多想,我不是无事么。那祁三小姐如何?”

        祁思珍暗恨。

        她已被岑云舟送回了众人歇脚的湖畔酒家。她虽会骑马,先前在疾驰的马背上,也不是一点担心都无。她也怕来个万一。好在岑云舟很快便追上,与她并驾齐驱,只教她如何御马,并不曾亲自到她马背上来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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