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如莺-第3/4页





        那女子,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更不信甚么富商之女。她见自己儿子一意要娶她,知他被那狐媚女子迷了心窍。

        再拦也拦不住。

        彼时安庆林落第后心灰意冷,只怪自己年轻,不知如今的朝廷科考多门道,非是他一个寒门子弟能走,已是绝了科考之心。婚后在镇子里做个私塾先生。

        私塾里一些大半小子,听着家中父母道安先生娶个不正经的女人回家供着,腿脚也软了,连科考的心思都歇了。那些学生本就顽劣,半懂不懂,堂上闹哄哄、堂下不消停。

        安老太本就恨虞氏狐媚,断了安庆林的科考心思,绝了她大半辈子的老封君美梦。这些闲话传来时,虞氏仿似嫌犯被定了罪。

        安老太变本加厉。虞氏伺候汤药时,她便打翻汤药、不肯再用,弄得身子更不好。

        安家日日鸡飞狗跳。

        想到从前,安老太越是气愤,将榻拍得“梆梆”作响,骂道:“就算养在商户人家,也该懂些礼!我看那商户人家也是缺了教养的。没规矩的东西!”

        小郑氏也是商户人家出来,不防自己也被骂进去,心下不快,看着一双儿女,道:“母亲,良哥儿今日头回见太傅,迟了恐是不好。”

        安老太一听,大恼:“我竟将这事给忘了!良哥儿,快快!芸姐儿也去!都怪……”

        如莺出安老太屋子时,方嬷嬷脸都黑了。

        她在屋外,将安老太那老鸹似的声儿听得一清二楚。她是经了事的人,也这般年岁,只每每遇到安老太,都忍不住要破功。

        她一把拉住如莺的手儿,拉着她出了院子,简直健步如飞。

        道旁有和风在吹,送来一片片半透的飘絮,有一两片停在如莺鬓角。

        方嬷嬷停下,抚了抚如莺头发。她自如莺三岁起,便抱着如莺走这条道,来给安老太问安。

        那时的如莺是个玉雪团子,头上扎两个松软软的鬏鬏,鬓边许多碎发。那细碎鬓发顽皮,遇着风了,便要在她粉扑扑、白嫩嫩的小脸上一拂再拂,弄得她发痒。

        她常自己给自己一把挠,粉粉小脸上便留几道浅痕。

        因她自小待在安府一隅,每每请安便是她逛安府的日子,她高兴时在自己怀中一拱一拱的小身子,方嬷嬷至今仍记得清楚。

        如今,她能自己走了,鬓边的碎发也长了,鬏鬏换成了双鬟。她将如莺鬓角的柳絮摘了,道:“莺姐儿做得好,说得也极对。”

        如莺得了方嬷嬷赞许,道:“嬷嬷,我不爱听那些话。我从未做过给母亲丢脸的事。听祖母意思,我好似马上就要去做给安家丢脸的事了。还会让父亲没脸。”

        如莺不知,方嬷嬷却是知道的。安老太那些话,带着多年来对虞氏的偏见与不喜,如今尽数发泄到如莺身上。

        她道:“凡事都讲个理字。你那祖……你只面上敬着她,旁的话,你不听不理也罢。多与你母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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