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今日叶宅宴客,前院自是灯火通明,酉时方才散宴,叶家的下人自是清楚,此次的客人定是极得家中主人看中,熄灯之后,虽不敢私下言谈贵客,却都不禁在心中各有思量。
通往后院的游廊之上,一个纤细娇小的身影步履匆匆,却未曾发现一道身影无声地坠在其后。
后院之中,跳跃的烛火照亮了一间精致的屋舍,平整锃亮的铜镜印着一张清丽的容颜,未曾浓妆艳抹,然其自有一番风韵,已是徐娘半老,却看似不过花信年华。
“夫人,可是要歇息?”侍女红莺为她披上外衫,弯腰问道。
妇人褪下手中的金饰,由着丫鬟替她洗漱:“今日老爷怕是要歇在主房了,便歇了吧。”
叶家虽说是大户人家,但是主人家的人口却也简单,叶老爷年过不惑却也只有一妻一妾,除去发妻留下的嫡子,还有一双庶出的“好”字。
叶老爷发妻早逝,却并未再行续娶,因而这叶家的后院之中只住着叶老爷早年纳的一房妾室,以及其女,而这妇人便是现在叶家后院的主人二夫人周氏。
侍女红莺为周氏卸下鬓间的金钗,看见一旁候立的丫鬟向其请示,便对着周氏躬身禀报:“夫人,红鸽来了。”
周氏闻言,便挥退了正要为其净面的丫鬟,起身走到绣榻,侧身坐下:“令她进来。”
“是,夫人”候立着的丫鬟得令立时应是而去,不多时,便见一个衣饰与红莺相似的侍女进得屋来,“红鸽见过夫人。”
周氏转头看着红鸽,问道:“前院如何了?”
红鸽起身道:“夫人,前院的客人已经在客院歇下了,便如老爷所言,这一行人当是以两位公子为首,恕红鸽眼拙,远远看着,那身衣衫当是名锦所制,其上的绣活针脚却缜密,精致秀巧,一眼便知出自大家之手,言行之间未有失礼,却是不同于过往之宾客,一众随行竟都是有些功夫在身的,红鸽目浅,只觉当是大家公子。”
周氏虽然是这后院的掌事人,但是在没有女眷的情况下,作为妾室,即使被称作一声“如夫人”,却也没有代替女主人宴客的身份,而只接待男客的情况下,一应事宜也都由管家掌事,因而,即使周氏能知道今日接待了些什么人,却终究是见不得外男的,于是,当她想要更详细一些的消息时,就只能依靠身边的下人前去打探,而红莺与红鸽就是其中最得力。
言行举止、衣食住行能看出一人的出身与身家,虽不能铁齿,却也不会失之远矣。能养得起绣工,遣得了护卫,骑得出骏马的人家,自然当得起一声“名门富贵”。
周氏整理着前前后后得到的消息,对于此次到来的客人便有了大致的了解,而后她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对于红鸽口中的“大家公子”轻嗤一声,口中低喃一句,神情怅然若失,而后接着问道:“可瞧清了那位药师?”
“瞧见了,却是不及而立之年,瞧着甚是年轻。”红鸽仔细忆着在宴席之上卫七的面容,“却是不知他究竟是何身份,先时以为当是那位隐公子的门客之流,但是对着另一人也甚是恭敬。”最后红鸽将隐月三人在游廊之上逗留之事一一道出,“奴婢观之,觉得老爷对其甚是推崇,应该是有些能耐的。”
周氏看着红鸽有些迟疑的神情,轻笑一声,道:“你若是见过那些江湖人,便知所谓的‘年轻’是个什么模样,而能称得上是药师的人是有些能耐,但是却也算不得准,罢了,知晓了这些也就够了,伺候着安歇吧。”说罢就从绣榻上起身,再次坐到了梳妆台前。
“是,夫人。”红莺和红鸽对看一眼,同时福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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