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矛盾



“这需要考虑更多因素。”塞伦语气略沉,“近年增加的贼寇,多数家破人亡,被狂沙捣毁一切,失去所有。”

        “当然了,生活上的失意并不能成为堕落的理由。而那些家伙的共通点同样明显——一无是处,胆小又自私,整天幻想如何坐享其成。”

        塞伦稍稍将身子后侧,日光勾勒他精致挺翘的鼻尖。

        “我问你,种地养牲畜,要时间吗?”

        “要。”队员回答。

        “烧杀掳掠呢?”

        “……几乎不要。”

        塞伦轻轻弯眸,笑容不含半点温度。

        “想要从头做起?反正什么都丧失了,命可能随时会被狂沙拿去,何不活在当下,干点没成本的活计。”

        “至于如何看待我们……连无辜百姓都下得去手,逞论良心和良知。估摸着巴不得前线水越浑越好,注意力放狂沙身上,管不着他们,再相安无事几年。”

        提出困惑的队员目瞪口呆,被这通荒唐却具有一定合理性的分析搞得头皮发麻。

        “作恶只需要一个理由,流寇们自甘沦为恶魔。但凡干出伤害无辜的事情,就不用再把他们当人看。”

        队伍陷入长久的安静中。

        希莱斯侧头,瞥向身姿笔挺从容、骑马如游行般优雅的银白身影。

        对于塞伦的那番言论,他并非全然赞同。

        但不可否认,对方将最为丑恶和极端的一面剖了出来,残酷本身便是耳不忍闻的。

        他发现,塞伦好像对虚伪、卑劣、恶性分外敏感……或者说,在意它们。

        字里行间展露的态度,又无比嫌恶。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洞悉这些事情呢?

        希莱斯并未察觉,自己构建的疑问**过于强烈,致使上面一番心里话,一股脑儿全塞给对方。

        塞伦微微发怔,受到触动般攥紧缰绳;也权当没听见,挪开兽瞳,望向无垠的天际。

        而眼底划过的落寞与复杂,千真万实。

        马蹄踏出一条蜿蜒长线,行过一段路程,鹰队再次聊开。

        这回话题围绕如何对付匪徒,显然,此事在众人心里扎了一根刺。

        “碰见之后有一个抓一个呗。”吉罗德确信道,“免得更多村民遭受迫害。”

        轻细的声音出现后方,反驳说:“我不同意。为什么不多观察一阵,掌握动向,再将团伙一网打尽?”

        一听那嗓音,吉罗德眉心沟壑能夹死苍蝇。

        他脖子往后拧,两眼一瞪,凶光毕露:“你怂,到头来遭殃的只有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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