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淤血



罚场会聚众多想看热闹的,各个翘首以盼,没想等来的却是灰头土脸的伦道夫等人。

        “希莱斯呢?他该不会已经收拾包袱走人了吧?”

        在议事厅留至最后的新兵,为他们声情并茂地描述事情经过,听完后,罚场围观的反而哑了声。

        “如果厚唇布德他们真看错,希莱斯他岂不会被……”有人干涩地说。

        “总之事务长妥善处理了,轮不到你淡吃萝卜咸操心。”后头亦有人出声。

        希莱斯随后赶到,趴去矮桌上。很快,木棍向他的身体落去。

        救济院也存在类似的惩罚,通常拿小纸条抽打不听话的孩子。每当听说有倒霉蛋要挨罚,大家便会成群结队地凑到窗户边上去偷偷瞧,往往伴随此起彼伏的笑声。

        现下,却是一个都笑不出来。

        外乡人咬紧牙关,只有零星几道无意从唇齿泄露出来的低哼。

        棍子拍打皮肉的声响,递进他们耳朵里,成为敲击心头的一把锤子。

        大家从同一救济院出来,人再怎样多,相处久了,多少能摸清其他人的心思。

        个中含义,无疑为——新兵们大约明白,控告希莱斯的那几人,打的什么算盘。

        平时看不惯除自己人以外的外来者,但不代表,外来者必须无缘无故地受折磨、受惩罚、甚至要被剥夺一切。

        这难道不是他们所经历的吗?

        一项天大的罪名祸临头顶,因此被迫剥除作为一名正常人的权利:喊作“孽种”,只因身为罪人的儿女。

        分明想好好生活,分明想依旧爱着家人,分明愿意替家人偿还孽债、洗刷罪名……脱离苦海也好,就此撇清关系也罢,外界始终不给自己一点机会去证明。

        他们恨极了将人毁谤至“死”。

        “呸,下三滥。”

        第十棍打下,有新兵啐一口。但并非对准希莱斯,而是冲伦道夫一方。

        “太龌龊了!”旁人附和。

        伦道夫和其他人一起站在阳光下暴晒——必须先罚站,次日挨鞭刑——他忽略不了某些声音,脑仁疼得在跳动。

        他积愤多时。

        自离开议事厅以来,他就恨不得揪住厚唇布德的领子,先照脸上挨一拳,把对方揍成和嘴唇一个颜色的胖猪头,再质问为何招认。

        那么好的机会不抓紧套牢,难道要等到地老天荒?!

        委实怂货一个,畏手畏脚不敢行动,他还费心出招,白瞎了眼!

        细弱却异常刺耳的指责回荡耳畔,伦道夫一点点攥紧拳头。

        他鞋底离地,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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