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十六章 永别

在得知阿虎消失的消息之后，我第一时间申请休假，赶去了阿虎的家乡，那个位于南海之滨的小城镇。

        接待我的是和阿虎同年入伍又一起退伍的战友小杜，他也在一师直属队服役，曾经来直属d连找过阿虎，我对他有些印象。

        小杜领着我找到了阿虎家的老房子，一幢有些老旧的二层小楼，大门没有关，窗户也已经有些破损。

        和所有靠出海为生的人家一样，房前地坪的木架子上挂着渔网和浮标，二楼的平台上晒着不知名的鱼干和贝肉。

        小杜告诉我，阿虎把自己家的老房子送给了一个远房亲戚，这个亲戚在他入伍期间一直帮助照顾他奶奶，阿虎是个知道报恩的人，用这种方式表达了对亲人的感激。

        我默默注视着眼前的老房子，注视着二楼阿虎住过的房间，屋内的阵设十分简陋，没几件像样的家具和电器，进门的饭桌上落满了灰尘。

        阿虎曾经在这里生活，在这里嬉戏，这里记录了他成长历程的点点滴滴，可是如今这里却已是人去楼空，再无半点痕迹可循。

        “他走之前没有跟谁说过要去哪吗？”尽管我的心里早已知道答案，但我是忍不住地发问。

        小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然后神情凝重地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回忆什么，停了一会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把带来的所有礼品全部交了小杜，然后转身离开了阿虎家的老房子。我谢绝了小杜要为我接风的邀请，他退伍之后被镇政府招聘为雇员，工资收入并不高。

        虽说大家是一个部队的老战友，但之前多次麻烦他在我和阿虎之间传递音讯，已经欠了他很大的人情，无论如何不能再带给他更多的麻烦了。

        我漫无目的地走小镇的街道上，茫然不知方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不知道来了之后能做什么，我明知这必定是一次徒劳无功的找寻，但源于内心的冲动却驱使着我不得不来，就像这是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不知不觉中，我走上了海边的沙滩，略带着鱼腥味的海风迎面吹在我的脸上，海面上寥落地漂浮着几条渔船，不时有几只白色的海鸟飞来，散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我点着一支烟，望着眼前这片大海，我仿佛看到远处的渔船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熟练地向海面上抛撒渔网，然后和同伴们一起，带着对收获的企盼，喊着铿锵有力的号子，奋力地往船上收网。

        激动之下，我用力地眨了眨了眼睛，再仔细去分辨，却发现一切都是幻影。

        我扔掉手里的烟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所有的气都憋在肺里，久久地憋着，满脸通红。

        突然，我对着海面上愤怒地吼叫起来，声嘶力竭，几近呕吐，似乎想把内心憋闷许久的沉重与不甘都发泄出来。海面上停歇的白色海鸟瞬间都被惊起，扑棱着扇动翅膀，成群结队地飞向了远方。

        我就这样失去了一个肝胆相照、生死相依的兄弟。

        三年后，我奉命调往一个新成立的单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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