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在这个家,没有话语权
宋渊澄没有搭理而是继续吃东西。
纱帐里清咳了几声,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就在宋渊澄皱眉以为人已经死透了过去到床边看之时,一只苍白细瘦的手掀开了纱帐,宋渊澄猝不及防和那位大少爷对视,人是久病缠身的,所以清瘦且虚弱,常年不见阳光,白得像锦盒里的玉,到底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少爷,整个人看起来跟精雕玉琢过的一样,每一寸都精致得让人动容。祝瑜的目光很柔和,里面有着细碎的光,他含着笑看着面前的少年,在看清对方是那样瘦且一身伤时,露出了愧疚抱歉的神色。
彼时的宋渊澄因为生活艰苦,营养跟不上来,黑且瘦,再涂着胭脂,不伦不类,只是一双天生冷淡的下三白的眼睛,里面藏着倔强和不服输的韧性的火焰,是你光看一双眼睛就知道这是一个聪明且不好惹的人。
宋渊澄垂下目光,从小流浪,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忍,他的眼神看人时别人总会觉得瞧不起他,然后同他发生争执。他跪守在床榻之边,做好了伺候对方被呼来喝去的准备。既然已经到了这副光景,那就先活下去。
“抱歉啊,委屈你了。”祝瑜穿着睡衣,他慢吞吞地盘腿做起来,昏睡三日,现在虽然依旧全身无力,但是意外的精神气好了很多,他本来是不信冲喜的,眼下也不信,他这样的人,身体忽好忽坏已经习惯了。
少年只给他一个后脑勺,听到他这样说,便回道:“是我的福气。”
祝瑜摇摇头,“你别跪着了,都什么年代了,不必跪。”
宋渊澄听话地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你叫什么名字?”
“宋铁蛋。”宋渊澄回答道,说实话当时和教书先生女儿认识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难以启齿这个名字的。
“我叫祝瑜。”
“好的大少爷。”
祝瑜偏着头笑了一阵,眉眼弯弯,透着股从来未被世间险恶污染的干净和通透,“你很聪明,明明厌恶我,还是能这样恭恭敬敬低眉顺眼的,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其实并不适合这样的假意奉承。”
宋渊澄仍然低着头,“没有讨厌您,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不仅仅是活下去吧,咳咳咳……”祝瑜抵着唇咳嗽了一阵,眼巴巴地望着宋渊澄,他是那种天生无辜干净的杏眼,瞳仁又黑又大,“我不是吩咐你,只是……咳咳咳……我现在实在没有力气,起身只怕给你多添麻烦,能给我杯水吗?”
“您等一会儿。”宋渊澄去倒水,他本身就是很细致的人,还注意了一下水温,递过去时,对方久久没接,宋渊澄皱着眉往前看去,是那人含着笑的眼睛,像温泉水一样包裹着你的目光,宋渊澄一愣,抿唇,“您喝水。”
“多谢了。”祝瑜一直打量着他,“你今年多大了。”
“马上十九。”
“我年长你四岁,不如你叫我一声瑜哥哥,祝哥哥,或者哥哥也好,不用一直您啊您的,我又不是糟老头子。”祝瑜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他的生母身体不好,生下他之后就没了,父亲当家没几年,走水路时遇到水匪没了。现在当家的是他二叔,二叔的孩子很多,但是他们都不愿意叫他一声哥,或者过来看他,除了疼他的老太太,其实祝家大多时候都是忽略他的,说他一身病气,怕被传染,也说他这人不仅克自己,还克父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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