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男人哭吧-第2/6页





        沈逸矜看一眼漆黑的苍穹,默默走回自己房去。

        闻哲语双手交叉在胸前,后腰靠在写字台上,面容微垂,正对坐在椅子上的母亲,目光却没与她对视。

        早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沈逸矜有想法”已然成了他和闻母之间的战争。

        而之前因为沈逸矜突然和祁渊结婚的事,闻哲语花了整整两个月才消化完,才认清了事实,摆正了自己做哥哥的姿态,可是谁能想到,千回百折,事情一而转,转而三地变化,又教他那点想法死灰复燃了。

        母子俩谈了很久,后来闻父也参与了进去,三个人一场关于闻家未来的谈判,最后终于在深夜有了结果。

        是闻哲语妥协了,他说:“你们要我相亲去可以,要我结婚也行,但是照顾矜矜这件事,我会一直做下去。你们给我找的对象,如果接受不了这一条,那就一切免谈。”

        闻母:“……”

        闻父:“……”

        祁渊从疗养院回来,发了一场高烧,病了。

        人躺在床上,身上一会冰凉入骨,一会滚烫如沸,与梦魇纠缠,如窗外没完没了阴湿压抑的雨。

        床边临时支起了一根输液杆,透明的输液管弯曲延伸在他的手背上。

        针眼扎进皮肉时,疼痛只是一瞬间,可心里的痛却缠绵反复,痛彻心扉。

        “矜矜……矜矜……”

        祁渊脸色发白,薄唇干裂,喉咙里困难地发出含糊涩哑的声音。

        吴妈心疼地坐到床边,拿下他额上的湿毛巾,想扶他坐起来,喂他喝些水。

        可祁渊微微掀了掀眼皮,摇摇头,混沌与清晰交错,扫过房里医生、护士还有其他几人,不见自己想见的人,又闭上眼,陷入了痛苦。

        “祁先生。”

        “祁渊。”

        耳边很多呼唤的声音,隔着重重雨雾,模糊,混乱,没有一个吻合得上他心里的那个声音。

        “渊哥哥。”

        忽有雷声惊动,那一声清脆空灵,似劈开黑云,穿越雨夜。

        轻而易举,折了他的心。

        那个穿着洁白婚纱,温柔说着要嫁给他的姑娘,春水般的乌瞳,含羞带怯,新婚夜承受他的暴戾,救他于水火,可后来,他绝情地用张支票将她打发出了家门。

        屋檐下,雨滴飞落,她抬眸,眼睫毛轻轻眨开,她的眸光清澈如旧,却再没了生动耀眼的神采,投在他身上的只剩下疏离,陌生,和漠然。

        怎么办,怎么办?

        错得太离谱了。

        祁渊摁紧胸口,趴在床沿,浑身抽动地咳了一阵,脸上煞白转红,颗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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