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脆弱



都说平时越不爱生病的人病起来越重,总是病怏怏的人反而没什么。

        香珠算是知道了,林长云不能生病,一病就真的躺平了。

        她吃坏了东西,第二天就恢复如常,林长云却一病不起,在王郎中家治了三天都不见好,她急得满院子打转,王郎中喊住她:“我的小香猪啊,你别转了,转得我头都晕了,快,快去叫辆驴车来,赶紧把林屠户送镇上去看吧!”

        香珠愣住,叫驴车,怎么叫啊?

        她茫然了,王郎中忙得很,顾不上她,她只能去找刘寡妇,这是她唯一有点交情的人。

        刘寡妇看着焦躁不安的香珠,慢悠悠地给她切了块西瓜。

        香珠哪里还有心情吃瓜,“莺莺姐,你就帮帮我!林长云他病得都说胡话了!”

        刘寡妇扭头问:“他说什么了?”

        香珠一哽,眼皮子干巴巴地眨了眨,“呃,他说他喜欢我,爱我,离不开我。”

        刘寡妇翻了个白眼,“你信了?”

        “我、我信什么!他就是馋我的身子!”香珠心里还是有数的,她一无是处,还胖胖的,她才不信林长云那样的硬石头会喜欢上她。

        他虽冷心冷情,但曾贵为一军之统,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怕不是吃腻了山珍海味才来尝尝她这棵野草。

        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是很开心的,谁不希望得到别人的喜欢呢。

        刘寡妇最终还是为她叫了驴车,停在了王郎中家的门口。

        但问题是,林长云人高马大,她和小药童两个人也搬不动他。

        香珠又急哭了,求了四个庄稼汉来帮忙,总算把林长云抬上了车。

        小小的毛驴温顺地低着头,步步向前,香珠坐在窄小的车板上,她的怀里是昏睡的林长云,他身形如同一块海底巨石,占了车板的绝大部分,而香珠只需要一点点位置,依偎在他身边。

        他体温烫得惊人,宽厚的手掌紧紧抓着香珠的手指。

        那双手掌,平时或是为她做饭,或是捧着她的脸,温柔疼宠都撒在了平凡日子里的点点滴滴中。

        香珠不得不承认,她有些依赖上他的好了。

        “林长云,你快点好起来吧。”她瘪着嘴,满脸不高兴,“家里的猪两天没喂了,都饿瘦了。”

        她低头,看向男人紧闭着的眼,心里苦巴巴的,“我也痩了呢。”

        她的目光从他深邃立体的眉眼滑到挺拔笔直的鼻梁,又到了他微厚的唇片上,她第一次发现林长云长得这么英俊,他的脸型开阔却不扁平,有着类似西域人的高低起伏;硬硬的发质像一身刺猬的针刺,拒绝着旁人的接近;可那些头发在她的抚摸下又变得很柔软听话,像他在为她擦脚时低下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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