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痣
洛肖正寻思,一路轻车熟路摸过去。
寻了一处隐蔽之所,兀自暗中观察,西胥使团既至住所,两支队伍便停了一支,南戍使团仍旧往前走着,中有两人极为惹眼,他们一齐停在街头巷口,容貌皆佳,临街那人身着绛紫春衫,一手折扇,扇坠桃花玉穗,长不盈寸,扇骨皮腐色紫,上好青龙木,开则檀香四溢,扇面山水青绿横亘千里,却是轻收斜束,一手驭马勒缰,面上含笑,五官俊逸,正与另一人说着话,与他说话那人一身异域风情的雪青便服,此刻正双手握缰,面相阴柔,神色平静,墨发挽至一侧,以机关铜环银铃束之。
待近了,洛肖方听到两人交谈。
“三皇子果然博闻强识,这般都认得出。”面相阴柔那人忽开口笑道。
“不敢当,若论博闻强识,那须得是九帝子的表兄啊。”执扇那人亦笑道。
“……”九帝子也即虞欢,闻言,仍旧淡淡一笑,不轻不重道,“三皇子慎言。”
闻言,洛肖不禁挑了挑眉。
眼前九帝子虞欢乃长君虞临所出,其母於沁无恙既是西胥女帝,亦是东荣皇后於沁氏胞妹,倘真论起来,此人与殷长宁倒也算得上表兄弟,只不过於沁氏从不与西胥走动,西胥亦从不遣派帝子赴宴,加之西胥既以女子为尊,帝子便上不得台面,又如何与别国太子相提并论,也难怪此人神色有些微妙,想来却是被人戳了痛处,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又不便直言,也不知那江铘是不是故意为之。
这般想着,又听那江铘笑吟吟开口道,“想来九帝子与太子还未见过面罢?”
洛肖乐了,这厮分明哪壶不开提哪壶,刁难上了。
“的确不曾。”虞欢却是平静非常,亦坦率异常,旋即陡然开腔,淡淡道,“许是无缘。”
“九帝子过谦,”江铘兀自笑了,眯起双眼,调侃道,“一个乐,一个欢,又岂会无缘?”
“……”
江铘此人天生讨打,不知嘴上得罪多少人,偏生又是那南戍太子,纵使这般恣意,旁人也不能拿他如何,更遑论一个无权无势的帝子,思及此,洛肖不禁摇摇头,环臂倚在墙边,心道这九帝子鲜少现于人前,不知脾性如何,但大抵不会是个软柿子,任人揉搓,毕竟他可不认为随便一个帝子皆可代帝姬出席宴会,依西胥以往尿性来看,只怕此行不简单,正暗自寻思,又听外边忽传来一道人声,听声音是虞欢的,果不其然,丝毫不辜负洛肖厚望,只听他平静道,“借三皇子吉言,素闻三皇子与太子交情很好,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待他日见太子殿下,必转达今日调侃,想来太子亦会付之一笑。”
闻言,洛肖却是笑了。
不过须臾,正当洛肖准备绕道另一边,查探一下有无异样,外边忽地传来躁动,只见一名青年横冲直撞,身后追着两个蓝袍锦衣卫,一路穷追不舍,皆是一脸阴翳,但就是没拔刀,那名青年身上带了伤,跑出没多远便被锦衣卫手疾眼快逮住了,那名青年仍不甘休,手脚并用死命挣扎,双目通红,乖戾非常,一个不察,险些给他逃了,一番折腾下来,一名锦衣卫耐心见底,眉头一拧,抬脚往那青年膝盖上就是狠厉一踹,青年猝然间吃痛,冷不丁折膝跪地,仍负隅顽抗,边上另一名锦衣卫揪住青年衣领,压低声说了一句,青年先是脸色一白,继而颓然低下头,双目半阖着,顿时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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