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041



“谁让她进去的?”

        病房里不时传来娄贞尖利的质问声,贺飞星两道眉毛被吵得攒在一起。他走到门边,用手托了一下被余祥拎在手里的早餐,怕里面的豆浆洒出来。

        “少爷让他进去的。”小余助理拉拉个脸,五官皱成一团,他在娄贞的尖骂声中缩脖子,嘟囔道:“早知道昨天就劝住了。”

        贺飞星耳朵尖,没等他说完就问:“昨天?”

        余祥没想到他这也能听见,哎呀了一声,说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然后迅速走到墙角边,背对着贺飞星装死。

        病房里的宋容书听见门外的动静,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倚在床头心平气和地对娄贞说:“别动气,伤身。”

        娄贞在医院照顾了宋印良一晚上,天刚亮就匆忙来找宋容书算账,忙得脚不沾地,歇都没歇一下。她疲惫又憔悴,原本精致的妆容已经花得面目全非,斑驳的粉底和晕开的睫毛膏一起扒在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个被丈夫抛弃的怨妇。

        其实也差不多,宋容书这样想,这样一个以情妇名义陪伴一个男人二十多年、没有名分和地位又人老珠黄的女人,能不像怨妇吗?

        不过娄贞和其他的怨妇还是不一样的,至少她表面看起来光鲜,就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好歹还有个金玉。

        只是宋容书实在不明白他爸当年到底看上了娄贞什么,一个除了长相外一无是处的女人,野蛮、粗俗、不讲理,嗓门比学校的起床铃还大,到底那里比他母亲强?到底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

        宋容书坐在病床上,一边腹诽他爸的品味,一边左耳进右耳出地听娄贞和他对质。

        “你疯了是不是?印良他是你亲弟弟啊!医生说他腿骨骨折,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了!”

        娄贞尖刻的声音就像指甲划过黑板面时传出的声音一样刺耳,宋容书觉得有把刀在他的耳膜上来回刮动,一下一下,就这么一会儿已经刮掉了好几层皮。

        他瞄了一眼床头的吊瓶,里面的药液还剩个底,他撑着枕头坐直身体去按床头的铃。红色按钮被按下后发出很响亮的提示音,盖过了娄贞焦躁又克制的声音,迫使她安静下来。

        “没那么严重。”宋容书朝她笑,“我没下重手,医生说只是骨裂。”

        “骨裂!”娄贞大声重复,“骨裂还不严重?!”

        宋容书的嘴角始终有笑意,但那双黑眼睛却很冷,像是深冬寒天里的冰河,他好像永远在笑,又仿佛从来都没有笑过。娄贞被他笑得有些发虚,但为了儿子还是强打精神,梗着脖子叉腰瞪他。

        “我爸让我管好印良,他不听话,我当然不能不管。”

        血气上脑的娄贞直到这时才终于想起来宋容书去恒星是宋成的授意,宋容书管着宋印良,他打宋印良就是宋成打宋印良。她勉强收起脸上的怒意,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小声呵斥:“那你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

        “不算重了,”宋容书说,“你没见过我爸打人吧?”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算了,你不会想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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