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生从死亡开始



男人直接死于啤酒瓶直击脑门造成的脑震荡,跌下楼道则是最后一根稻草。

        对于哥谭□□帝国,同一天死去的、罗马人的侄子掀起的浪潮显然比无足轻重的组织末端更重要。但对于凯瑟琳来说,男人的鬼魂在她的脑子里活着。

        奇怪的是,在无人知晓的威胁下,凯瑟琳越来越关心杰森的日常生活。

        如果她在家,他必须在女人的视线以内,否则她会敲开公寓的每一个门来找到他。

        完全昼伏夜出的工作时间把男孩牢牢地锁在了家里,她不再给他钱,但每天早晚会有两个面包。

        她换成了芙罗拉的毒源,用新型致幻剂来戒掉前一种。之前处于长期消极的女人变得在间歇性兴奋与恍然中交替,戴着干枯的表情呢喃,最频繁的词组是【他来了】和【我的】。

        我的。她把鼻尖凑到男孩的发旋里,嗅那暖烘烘带了点发油味的头皮,有时候伸出舌头捞过发丝咀嚼再吐出来。

        我的,她说,我才不听他的。

        凯瑟琳和“某个人”对话的次数越来越多。

        或许是伊斯特拉展现出来的三流绘画能力、二流学术知识、加上一流的讲故事水平,与犯罪巷基本技能相去甚远,即使“精神分裂症”这个词汇在日常谈话中出现并逐级深入,杰森依旧将幽灵小姐当做从未来而来的亡魂而非精神错觉。

        “幽灵附体难道很普遍吗?”

        杰森问他的幽灵。

        “我也想相信我不是一个特例。”

        伊斯特拉与男孩迂回,“但即便在童话故事里,往往只有未成年看得到某些不存在的伙伴。”

        不是阴魂不散的毒佬缠着凯瑟琳就行,杰森想。

        反正他不是什么驱鬼大师。

        “她之前也会和我爸爸说话——让我经常以为他从监狱里回来了。”

        他抱着泰迪熊玩偶,由于男人猛踩一脚,它的肚子瘪了下去;母亲抱着他。他不争气的胃尚不接受公园直供冷水与冷食,时常在雨前降温时闹脾气。

        女人的胸口贴在男孩的后背上传递温度,内脏的疼痛则有在他脑海里哼歌的幽灵共享。

        “大脑会加工、减小胃传来的疼痛,因为真正的痛感太难以忍受了。”她说,“加上我们平摊了这部分危险预警……”

        “然后呢?”他沉溺于温和的氛围,几乎都要睡着。

        “我想,先共享全部的痛觉,六小时后换成你,直到症状消失。”

        他觉得伊斯特拉又要叹气了,母亲的鼻息让他脖子后面痒痒的,男孩微笑着卷缩得紧了些:

        “好吧,一半一半。”

        幸好他们从来没有给救护车开进犯罪巷的机会,也未曾光顾小诊所的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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