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战败-第3/4页





        中了探花,平素稳重老成的霍越安也不禁露出喜不自胜的笑意。他带着泥金帖子和聘礼,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容,甚至还有两分少见的傻气,如毛头小子一般,敲开了镇远将军府的大门。

        他隔着屏风对应摇光说:“听闻姑娘瑰逸之姿,如镜中貌、月下影,然那日濠水之畔见之,将军数箭齐发,百步穿杨,风姿飒爽,越安甚为心折。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若越安有幸得姑娘为妻,岁岁不敢相忘。”

        应摇光整日里除了打仗就是打仗,虽有足以碰瓷花瓶的外在实力,内里却被军中同僚们大老粗的钢铁气息熏了个七、八分满,顿时被这一位浊世佳公子的一通溢美之词砸得头晕眼花,搜肠刮肚好半天憋出一句:“愿得君心似我心。”

        这亲便是定下了。

        进得了镇远将军府门,过了她父兄那关,最后能站到她面前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自当是品貌超凡之辈。应摇光点完头,破天荒头一遭对成婚这件事有了期待。

        应摇光知自己做不来京中贵女们或知书达理或贤良淑德的姿态,又因听了霍越安赞她百步穿杨风姿飒爽,便以为霍越安喜欢英气些的女子。

        她便偶尔邀霍越安去靶场打靶,或去猎场围猎,她总是会把打靶赢下的最陈最香的酒送给霍越安,把射到的最肥最嫩的兔子也送给霍越安。

        眼看二人好事将近,镇远将军府却遭逢大难,应摇光的父母、兄长相继去世,其中苦楚暂且不提,二人本只剩两个月的婚期因应摇光守孝的缘故,一下变成了三年又两个月。

        随即,霍越安被外放到仓州做官,彼时应摇光终于击溃封峪关外的南槎人,仓州山匪猖獗,她听了消息放心不下,不眠不休奔赴千里赶去仓州,正遇上霍越安被山匪围困。应摇光一人一剑闯进去,拼杀许久,出来时,衣裳上的颜色红得发黑。

        一桩桩一件件,应摇光也记不清。

        总之,这就是她的所有了。

        她的所有诚意,她对那句“甚为心折”的所能为之。

        可是,霍越安好像并不缺对他好的人。

        应摇光有时候觉得自己很笨,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对她的未婚夫婿更好。

        半月前,因着年关将近,边关来往商队急增,南槎乘机作乱,发动了战事。

        战事紧急,原定的出征日期急急提前,应摇光心中少有的感到了不安,她来不及提前告知,便直接去找了霍越安,她很想见他一面。

        没成想,竟看到她的未婚夫婿同他那一表八千里的表妹抱在一处。

        心里的口子泄洪般开了闸。

        应摇光怕自己猜疑过度,又怕自己不多猜疑。

        她担心自己误会了他,却又忍不住想,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霍越安同别的女子如此亲近,但又怎么知道,这是霍越安第几次同别的女子如此亲近呢?

        在北谅,男人三妻四妾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更何况位高权重、锦绣荣华者,后宅动辄几十房妾室也是有的事。可应摇光的父亲是战功累累的镇远大将军,足够位高权重、也足够锦绣荣华,但她的父亲这一生都只有她母亲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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