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泰安, 泰安。
神佛在上,若是沈柔有幸在哪个角落里活着,一定要护佑她, 太平安乐。
登基的当晚,卫景朝独自回了一趟鹿鸣苑。
鹿鸣苑仍是他离开那日的模样,只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好像也知道, 女主人不在,要就此空旷寂寥下去。
卫景朝推开卧室的门, 站在门口, 忽得近乡情怯,不敢踏入一步。
这间房子里,处处充斥着沈柔的气息。
他害怕自己一进去, 便会忍不住掉眼泪
许久, 他终于推门而入。
室内的摆设一无既往, 窗下的几案上用白瓷瓶插着一株迎春花, 鹅黄的花瓣已尽数枯萎。
榻上挂着柳青色的纱帐,遮住里头的风光。卫景朝却清晰地记着,那夜榻上铺着大红织金的被褥, 鸳鸯交颈的图案,缱绻至极。
榻边的梳妆台上, 银质镜子清晰照出人影,台面上有胡乱放着几只簪子,像是匆匆梳洗过。
书架上仍是满满当当摆着书籍卷轴, 短短几日已蒙了灰尘。
书架旁边, 是他和沈柔看书写字的书案。
处处都是熟悉的模样。
闭着眼, 便可复述出来每件物品摆放的位置。
可是, 唯独少了熟悉的人。
像这样的时刻,沈柔应该坐在窗下,托腮凝睇窗外春色。
又或者坐在书案前,低头看书,写字。
她会高高兴兴扑到他怀里,娇娇软软地问他累不累。
现在,却唯余空荡荡的卧室。
卫景朝凝目,看到桌案上面摆着东西,缓缓走过去。
看清时,骤然间如遭雷劈,一步也挪不动。
那枚鸳鸯双鱼佩和白玉印鉴放在一处,晃眼晃到心里去。
卫景朝颤着手,捡起那两样东西,扶着桌面,才能让自己不摔倒。
她把这两样东西留下了?
他分明记得,在匈奴王庭中,沈柔趴在被窝里,从脖颈中捞出这枚印鉴,脸上的羞涩如同江南春水,小声说:“我会永远带在身上。”
他还记得,那日将这枚玉佩送给她时,她眼底的泪和充满爱意的眼神。
为什么全都不要了?
卫景朝慌张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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