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明空,弘治暗争一零二-第2/3页





    “我还以为……你会回答我——若不为如此,你才懒得见一见这位当年贤名传满内廷的贵母妃呢!”

    媚娘定定看他,好一会儿才道:

    “贵妃娘娘当年实在没有半点儿对不起素琴与惠儿的地方呀?”

    “……我可记得,当年你曾言说分明道:若非贵妃娘娘有意纵容,意图借刀杀人毁了自己那个事事处处都要与她争一争的堂妹,却也不会害得元姐姐早故的。

    而徐姐姐……”

    李治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

    “若非是她在借势阻着,只怕早已是位立四妃……临终也不至于连同葬昭陵这等微末心愿,也要借我之手成全了。至于后来的……”

    李治闭口,好一会儿才轻道:

    “至于后来的萧氏,若非是她刻意容得近侍引之,也难入东宫,害得……”

    他不再言语。

    媚娘抬头,淡淡道:

    “不错,她的确是我要找的人,不过为了治郎,我眼下,却是不会再与她置这些气了。”

    “何故?”

    李治虽心中已料到媚娘会这般回答,却还是故意挑眉发问。

    媚娘虽明知他会问,却还是诚然以告:

    “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治郎伴在媚娘身边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媚娘懂了一件事。”

    她徐徐放下手中玉杯,缓缓袖起双手,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温柔:

    “对待这些心怀不轨,却总是做得一幅坦荡无私的虚伪之人,野心之辈,最好的报复,便是借着她的虚伪,打碎她的野心。让她一生都活在自噬其心的痛苦之中。”

    李治看着她,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伸出手,静静地覆上了她的手背:

    “对。”

    夫妻二人,相视而笑。

    阶下诸人看着,却是各色表情,各样心思。

    ……

    宴后。

    因着天色已晚,皇城禁制已下,李治便着令,特赐芳华阁等四处宫院,与诸皇子,诸诰命休憩一夜。

    诸人谢恩之后,便各归其馆。

    夜已深。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行在小石径上。前面的人提着一盏蒙了黑布的宫灯,只能看得眼两人脚下尺来方的地方,是故后面那个被裹在连帽大氅里的人,便跟得格外紧。

    穿廊过院,眼见芳华阁已离得远了,裹在连帽大氅里的女子,终究忍不住开了口:

    “敢问瑞安公公,皇后娘娘这般深夜私召妾入长生殿私议,却是为了什么呢?可是今日里赐宴之上,妾有何失礼犯颜之处么?”

    这个声音,却正是越王妃杨氏所有。

    前头带路的,正是瑞安不错。但此时的他,却不想,也无心与她多言,于是只淡道:

    “娘娘令谕,咱们这些侍下的也是不能多问的。不过想来娘娘这等深夜了,主上又正留在长生殿里陪着……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才要寻王妃的。”

    越王妃心中一紧,轻道:

    “陛下……陛下此时也在长生殿中?”

    “这个自然。主上不陪娘娘还能到哪里去?哦……王妃可是担心会撞着主上?这个却不必多虑。”

    瑞安淡然一笑道:

    “主上勤政,每日里都是惯例必要将当日要紧的奏疏批尽了,读上两页先帝手书才肯就寝的。今日里虽则政务不多,可到底也是有些遗漏的。

    加之今日午后,特别因着西突厥之事得了薛大人进疏妙策,又是与诸公相议,又是欢喜着竟意外于近身得了一员大将,正在劲儿上。所以此时正在侧殿之中的书房忙着,王妃却不必担心。”

    越王妃心中再一抽,却也不敢脚下有停,只笑道:

    “西突厥之事竟得了解了……真是我大唐之幸呢!”

    “可不是?谁曾想到主上这些日子愁得都起了火的这么一桩大事,竟这般便被近身人给解了……这下子啊,薛大人可必然是要加官晋阶,日后我大唐军中,又要多了一员令诸国闻之丧胆的名将了。”

    越王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细声问道:

    “这位薛大人……莫不就是那位负责驻守皇城的薛礼薛大统领么?”

    “咦?王妃竟也知道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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