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明空,弘治暗争七十七-第2/3页





    原来……自己根本不愿意当这个皇帝的,更加不愿意做这个太子。原来自己之所以渴望着那个人,竟是因为……她是父皇的一切,是父皇所深爱的人。他原来只是希望,若他能得到她,那么父皇……或者也就能转头,看他一眼。认认真真地看他一眼。看看他这个儿子,居然能轻易便得到了他的父皇十年苦求方得之的女子。

    垂首一笑,举起手边酒盅,轻轻挡在眼前,挡住了那夜空中的清月,喃喃地,他问自己,又似乎在问自己的母亲:“若是……当年母亲未入宫……若是当年忠未生……那……如今的一切,会不会便有所不同?”

    他问自己,又在问着天上的母亲。可是,他无解,刘云若,亦无可答。

    只剩下空中明月,亘古长明。

    ……

    大唐显庆二年正月初一。

    海内大朝。

    太极宫中,上上下下都是一片欢闹,这样的时刻,自然是很多悲苦之事,都是会被人们忘记的。比如说,小心身边人。

    ……

    午后,长安城中韩王府邸。

    “你确定?”一身朝服的元嘉蓦然回首,瞪着身边的沉书。

    沉书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头:“是……似乎真的就是因为皇后腹中新得之子——说是因为生月怕是不太利于这一胎,所以便特特令李淳风寻了这破法,改了年号。据说,一朝此子诞下,必然是要定名为显的。为的便是能保得他长命百岁。”

    李元嘉皱眉,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果然只是为了孩子么……”

    沉书见他眼中疑云不止,微一思考,便毅然开口道:“殿下,沉书此番,虽未于这年号之事上探出什么值得一提的线索,可于这太子身上……似乎却是多少知道了些事情。”

    李元嘉抬头,看着沉书:“他?他都已然定准被废了……还能有什么用处?”

    沉书轻道:“殿下,被废与被废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李元嘉微一眯眼,倏然瞪大眼道:“你的意思是……指他对武媚娘那点儿心思……”

    “当初预言之事,殿下也是知道的。且不提当年的吴王便是因为此事而被长孙无忌除之……只说如今的皇帝若是知道这太子竟然抱着这样心思,未必便能再继续犹豫下去。早早儿废了太子,其实对殿下来说,也是有大好处的。”沉书一番话,却是让李元嘉点了点头:

    “正是……毕竟眼下那长孙无忌盯本王盯得过紧了些,能分一分他的心思倒是好的。”

    沉书点头应是,于是李元嘉续道:“而且让本王那个好侄儿专心盯一盯自己这个没用的长子,将废的太子,他自然也就没多大精神,来再找本王的麻烦。甚至就是一直把眼睛盯死了本王的武媚娘,也要得松一松了。好,就这么办罢!”他向着沉书招招手,轻轻嘀咕了几句。

    沉书先是一怔,接着看一看李元嘉,却为难道:“别的好说,那画儿……却是难……毕竟太极殿中守卫森严。且如今咱们宫中人手被抹杀几尽。只留那几个谨慎的,也是为了日后起事之用的要棋,轻易还是不要用的好罢?”

    李元嘉想了一想,也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无论如何,这画儿却是必得做些功夫的。这样,便是不带出密殿之中都好,你叫他们想办法,只把那画儿藏起来,到一个三五日内,皇帝断然找不到的地方。明白么?”

    沉书想了一想,点头道:“只消不带出密殿的话,便是日后皇帝找着了,也不会惹出什么事来。殿下英明。那丽正殿那边……却只怕非得殿下亲自出马了。毕竟这皇帝的笔法,当年却是殿下亲手调教出来的。”

    李元嘉扬眉,哈哈一笑道:“正是如此了。”

    沉书便默默告退,自转身而去。

    ……

    大唐显庆二年正月初二。

    今日年节之下,本来应该静无一声的太极殿里,却是一朝早便人来人往,行色匆匆。上至影卫统领,名上也挂着金吾卫统领的李德奖,下至小小洒扫使侍,都是人人变色,个个忧心。而这太极殿的主人,也是这大唐天下的帝主李治,此刻也是一脸阴沉之色,负手立在太极殿前,肃杀之气罩着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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