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成鸳鸯,再得瑞兆十五-第2/4页





    而若到了那一步,那濮王殿下可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尤其是在面对主上时,他只怕再也不能无愧于心呢!

    所以论起来,他还是心里谢谢你的……

    否则为何后来那般长的日子里,他都没有想过要再害你?

    瑞安觉得,多半,他心里也是庆幸着,幸亏当年主上与姐姐,早早儿把这事儿给发落了……

    否则至无可挽回之时,只怕最恨他的,就是濮王殿下自己呢!”

    媚娘无语,她也只能无语……

    这些年来,她行事之间,从不在乎别人感受……

    只有这一桩……

    只有李泰……

    因着他是最疼爱李治的兄长……

    她总觉得,自己是欠了李泰了的。

    同一时刻。

    太极殿中。

    寝殿内。

    因着此时宫中各殿,已然是下钥了,李治就算再如何懊恼,也只得好好儿自己躺回去,歇着。

    可因为心里念着媚娘,头总是隐隐生痛,睡不好,于是便索性披衣而起,叫德安端了些清酒来,一边品着,一边由着德安给揉着头,以图安眠。

    饶是如此,德安也是心忧,不由轻轻道:

    “主上,您这些日子,总是爱头痛……

    明日里,还是请孙老神仙入宫替您瞧瞧罢!”

    李治闭了眼,口中却只道:

    “自己的老病根儿,自己清楚。

    这么些年了,它哪一年不是要来找朕个四五回的?

    由得它去,朕就不信,它能比朕活得长。”

    这一句玩笑话,却叫德安好生不安,又兼之有些微怨,便道:

    “主上一发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了……

    便是不为自己,为着武姐姐,德安也求您,好好儿照顾着些儿罢!”

    李治闻得媚娘,这才睁了眼,先转头盯着德安道:

    “你给朕把嘴闭紧了,若是这事叫媚娘知晓,朕定要罚你,知道么?”

    眼瞅着德安无奈点头,他才又转过头来,由着德安揉按着,一边儿复闭了眼,口中只道:

    “唉……

    朕也知道你们担心。

    可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担心也是无用。

    既然有孙道长的药吃着,补着,那便是天下最大的福分了。

    若论起来,只怕天下得这症的,可不止朕一人罢?

    那些没有神医在侧的人,早早儿便去了的人,又该怎么办?

    难不成就索性自求了死路么?

    事在人为,朕总是不信那些天命之类。

    再者,你们常说朕是天子,是真龙,是万岁。

    那就当信一把朕这天子真龙万岁罢?”

    德安听着今天兴致好极,已然有些微微醉意的李治这般胡说,一时也是哭笑不得,索性便点头一味称是,应和着就好。

    眼瞅着他目光沉凝,似要睡了,正待请他歇下,可李治却突然一声问:

    “对了……

    四哥近来如何?

    朕好长时间没见他,有些想念呢……”

    “主上安心,濮王殿下知道主上向来挂念他,所以昨日还特特传书入内,以报近况呢!”

    李治闻言,又急忙问了一些李泰近况。

    德安一边回答着一切安好,一边觉得手下刚刚揉搓着的李治的肩颈之处,刚才还极为僵硬的感觉一下子放软了不少,于是笑道:

    “果然,对主上而言,这世上怕是除了武姐姐之外,便只有濮王殿下最叫您挂心了罢?”

    李治闭着眼,由着德安双手从头顶改到肩颈上,一团乱面似地揉着,口中却只悠悠道:

    “谁说的呢?

    还有忠儿……孝儿……素节……他们六个孩儿呢!”

    李治淡淡一笑:

    “还有你们,还有王德……”

    德安一时只觉心口一痛:

    “主上……”

    他的手微微停了下,然后才笑道:

    “不过,倒也是。

    若非主上如此仁德,上上下下太极宫,也是难得如此齐心呢!”

    李治轻轻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前方道:

    “是么?

    可是为何朕总觉得,朕或者是个好帝王……

    可却不能算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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