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渐逝,玉兔初升二-第2/3页





    德安点头,轻轻道:

    “如殿下所料,太子妃从刘昭训那儿得了话之后,便立时夜潜丽正殿,把那些画儿全都翻了出来……

    不过奇怪的是,她却没有半点恚怒的样子……当真是叫人摸不透她的心思。”

    “有什么奇怪的?”李治冷冷一笑,看着寝袍披好,便自去镜台前坐下,任德安替他除了冠簪,才道:

    “她不是个蠢笨女子——对她来说,王氏一族的荣光,太子妃的宝座,还有大唐皇后的凤位……

    才是她在乎的。

    区区六百副画像,的确是不能逼她做出什么不当之事来。”

    李治淡淡道:“我本也没有想要逼她如何——要的,不过是让她知道,我的心中,从来没有她,以后也不会再有她便是。”

    德安一怔,然后才道:“可是这般……却……”

    “德安,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可怕么?”

    李治轻轻道。

    德安想了想,摇头。

    李治道:“不是谋略无极的英雄如父皇,也不是城府沉沉的谋士如舅舅,而是心有所执的女子。

    只有心有所执的女子,才能忍,忍到她需要的时机,与一切。

    太子妃便是这样的女子——你想一想,这世上有哪一个女子,可以容忍得自己的夫婿,如此冷落自己的?

    她忍了。

    为什么忍?

    只有两种情形,一种,她根本不在意我是否有将她放在心上,而是在意这后位属谁。另一种,便是她当真爱慕我至此,可为我忍受一切……

    可是依我看来,她或对我有所爱慕,却并非爱慕至不可求之地……

    是故,她的忍,只为了一件事。”

    德安明白了:

    “大唐后位?”

    李治冷冷一笑:“是呀……大唐后位!”

    贞观十九年十月十七。

    太宗病情稍有康愈,乃恩旨芳华苑辟东宫,为太子李治居。更着令内侍,迎太子嫔侍诸人入东宫。

    诸臣闻之,皆以太子侍上甚孝,治国颇勤之念,乃多上奏,请太宗准李治务必时以内外之礼待之。

    太宗口中应诺,然终究不舍离子。

    诸嫔久不与太子相见,闻之欣喜若狂。

    贞观十九年十一月十五,太子东宫成。

    贞观十九年十一月末,东宫诸嫔侍得入洛阳芳华苑东宫。

    贞观十九年十二月初。

    李治乃与众嫔侍见,更着旨封诸嫔所居如下:

    太子妃王氏,居明德院。

    良娣萧氏,居流芳院。

    良媛郑氏,居永乐院。

    承徽杨氏,居丽景院。

    昭训刘氏,居飞英院。

    诸事体当之后,太子李治又着诸嫔侍各携子女入内谢太宗恩。

    太宗乃得见诸孙,欢喜不胜,尤爱长孙李忠,更携入怀中,亲呵备至。诸嫔侍心中暗忧。

    诸事安定,太宗乃语告太子李治道:

    “儿今已为人父,虽父皇不欲儿长离身侧,然儿不在,孙儿们更加寂寞。今日起,儿可一日于内,以慰父皇之心,一日于东宫,以慰诸孙之心是也。”

    李治受诰,乃依从,且因心中颇喜良娣萧氏之故,每十日中,总有七八日宿于萧良娣处,余下一二日,总因诸事所扰,诸嫔颇有怨言。

    太宗闻之,乃私告李治道:

    “治国者,当治家也,儿不当如是。”

    李治又受诰,自即日起,乃均分雨露于流芳、永乐、丽景、飞英四院。唯太子妃明德院处,不常入之。

    太子妃素性沉稳,不多言语,然其身边宫人,颇为不平,更怨恨其中最受宠爱之流芳院主人萧良娣。

    萧良娣亦怨恨太子妃——原因无他,乃其从永乐院郑良媛处知,太宗之所以告诫太子治,平分恩宠,乃太子妃王氏身边宫人怜奴秘告。

    良娣暗思,若无主人意,贱奴岂妄行?更加怨恨太子妃。于是颇多暗中手脚,屡屡欲于太子治行幸明德院时暗中使绊。

    然皆不成。

    萧氏怨恨,更起疑心,乃暗查之。

    贞观十九年十二月十七。

    洛阳。

    芳华苑。

    流芳院中正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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