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怜儿瓮(十一)
褚鸢手里斧头迟疑了一下。
就只是那么一下,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褚鸢粗暴把云富弄醒,在他惊恐的目光下又说了一遍:“杀了他我才能帮你。”
她不明白玉绛之在等什么,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千倍还之,若她是玉绛之在有能力报仇的第一时间就会将渭柳城所有人拖出来鞭尸。
云富哀求地看玉绛之,鼻涕眼泪糊了满脸,颠三倒四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过去了我都不记得你长什么样了,你要什么都给你,城主的位置,或者你,”他颠三倒四道,“你、你把我扔进湖里——”
玉绛之直起身,摇了摇头。
褚鸢眼底流露出不解,她看看玉绛之又看看卡在墙内肥头大耳的云富,过了一会儿突然松手。
斧头直直掉落。
一声凄厉惨叫划破天空。
云富左耳满是血,他颤抖着伸手想摸自己耳朵,靠近又拿下来,努力好几次都没敢真的把手放上去。
濒死的恐惧让他开始疯狂蹬腿挣扎,墙体不堪重负,竟然开始有倒塌之势。
“啊啊啊啊!”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血!血啊!”云富脖子和面部充血,眼睛赤红,怨恨地看向不远处玉绛之,失去理智:“小杂种,当年没溺死你算你命大,你娘那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云家留你一条命你还不感恩戴德——”
褚鸢等他说完,然后再次问:“师兄,你不想杀他吗?”
每一个字都刮在耳膜上嗡嗡作响,褚鸢几乎借由日光看见玉绛之眼底漫开的血雾,她得意地想不是全无收获。
佛的飞升过程与世人认知的并不一样,无妄海佛尊有多怜爱世人杀障就有多重,飞升前后如同被割裂的两个极端。
褚鸢做魔主时从来不找佛的麻烦,但现在她要让佛尊飞升的那一刻提前到来,必须要让玉绛之手上沾得血更多。
日头刺眼,玉绛之走近,并没有看徒劳挣扎满眼愤恨的云富。
褚鸢把斧头递出去,抬抬下巴让他接。
玉绛之在她面前停下,伸手。
所有暗红色魔枷隐在苍白皮肉之下,褚鸢一愣,手中沉重斧柄被抽走,接着柔软衣料和面颊相贴。
微微的凉意。
褚鸢眨了眨眼睛,突然安静下来。
“你先来了?我就说……”怎么没看见人。
周窗鉴后半截话咽了进去。
他脚底下有半只血淋淋的耳朵。
被暴力掀翻在地的窗框折断,半截大腹便便的身体嵌入墙中,云富看见外人眼中骤然升起希望,嘴一张只能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他惊恐地想伸手去抓周窗鉴,另一只手不停掐自己的脖子:“救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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