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药
月老爷子有两个孙子,一个是月清,一个是月白,两人先后失踪。
木槿身上有一种难言的气质,我曾猜测他或许出自官宦人家,或是书香门第。
如今看来,答案好像近在咫尺。
但若木槿真的就是月白,却暂且不能公之于众。
不仅仅是因为可能会牵扯到蓝琢,更是因为幕后之人尚不明晰,木槿若是此时走出来,只能成为一个靶子,让月老爷子与月灼担忧。
我看着地上的月清,他还是没什么动作。
周围人的讨论已经从郁纵,转而向当年追杀郁纵途中的疑点。
天边露了白。
我按了按眉心,凭着对毒方的记忆,将解药方子写出来。
“困了吗?要休息一会吗?”
庄乘风看了看玉相逢布置的床铺,“小睡一会吧。”
我摇摇头,“那边的事情应该快了结了。”
其实武林大会已经办不下去了,现在一群人留在庄子不走,是因为孟溪说凶手可能就在庄子里,所以将庄子围了起来。
昨晚的事情一发作,应该会有不少人开始慌乱,毕竟将自己与杀人凶手关在一起,保护措施还不到位,确实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江湖人不畏死,不代表愿意死的不明不白。
这毒本就和孟溪有关,他的那些布置哪里是防备外敌,根本就是瓮中捉鳖。
孟溪心够狠,一次次将自己的面子丢在地上踩,根本没人会想到,看似糟了无妄之灾的孟溪,就是幕后主使。
就连我在看见月清之前也不能确定,主导这一场毒杀的是孟溪。
可是为什么呢?
到底有什么能让孟溪放下自己的面子和“宏图伟业”去追求的?
我心里升起个荒谬的念头。
不、怎么可能,庄乘风一直带着面具,体型大变,孟溪绝不可能猜到庄乘风是谁。怎么会有人疯到仅凭猜测就动手呢。
我是魔怔了。
我这么想着,心里的不安却越发强烈。
不论是我的遇袭,还是月清的铁面具,亦或是疯了的高鹰,似乎都与庄乘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空青,你……”先回庄子。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余下的半句哑在了喉中。
我看见了庄蓝,他握着一卷书,望着月清轻声道,“没道理的,之前都道郁纵的活傀可以保留死者生前的八成功力,大家都说郁纵制作活傀是心怀不轨,欲提升战力,一统武林。”
“可是月清是个书生,掳走做什么呢?”
庄蓝说起话来看似又轻又柔,语速适中,却让人无法插话,“若是说觉得月清潜力极佳,想亲自动手培养,那费的时间太多了,月清还是朝廷命官,太危险。”
庄蓝说着叹了一口气,微微下垂的眼角自然泛着桃红,让人疑心他下一秒就会落泪。
他身边站着一个穿得金光灿灿的青年,重重拍了拍他的背,“说什么呢,这些不是眼瞎的都看得出来,还用得着你说。”
周围“眼瞎”的一群人,默默地别过了头。
我看着这青年,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周围的人别开目光,究竟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眼睛受不住。
那青年穿了一身金色——不是黄色,是金色——用金线绣制的云纹霸气十足,腰间金镶玉的玉佩闪闪发亮,头顶纯金发冠熠熠生辉,手中纯白扇骨的象牙扇嵌了金丝,天蚕丝与金线交错编制成了扇面,他毫无保留地向周围反射着光,我看了一会也受不住地别开了眼。
却见庄乘风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边。
“……说起来朝廷命官啊,少爷我有件事好奇很久了。”金色青年手上折扇一开,正面四个大字“天命风流”。
“几年前那九皇子的失踪案,大家伙都知道吧,少爷我当时就在寻思,郁纵闲着没事绑九皇子干嘛。”
“那年九皇子才几岁?五岁?还是六岁?”
“九皇子自小养在宫里,就出宫那么一次,怎么就被郁纵一眼看中了?那传言里又是被木兔子引诱,又是化作白雾消失不见,又是黑斗篷。嘿——少爷我就奇了怪了,这看见的人是不少,可是有人看见郁纵正脸了吗?要说黑斗篷,陈起门主还是黑斗篷呢——”金色青年拖长了调子看向傀儡门门主,“也没人怀疑陈起门主啊。”
“要说是木兔子,这种小东西不是是个傀儡门的人就会做吗?那雾气就更好办了,江湖上耍把戏的有几个不会?”
“我就纳了闷了,怎么一个个没真凭实据就往郁纵身上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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