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药-第2/3页



上官鹿走过去,便见今年的榜眼在中间长篇大论,探花端着茶盏,时不时对周围偷偷看过来的小姐微笑颔首,状元坐在一侧,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桀骜模样。

这三人显然是已经成了一个小团体,一旁的书生都只能瞻仰,若是有谁提出不同的见解,就会被三人合力辩驳回去。

上官鹿看着三人的行径心无好感,本想绕路走开,谁知竟听见了榜眼恬不知耻的一番言论。

“如今的女子愈发没有妇德,竟然不带面纱就上街走动。早先的女子温柔又贤良淑德,出门都要遮住头脸,与妾室相处其乐融融。”

“然而前些日子,我还听闻谁家的主母与妾室撕扯起来,当真是将丈夫的脸面拍在地上。”

“依我看,就不该设置女子学堂,身为女子,在家好好学习绣花管事、照顾夫君才是正事!”

国家早已开放女子学堂,对女子的束缚也越来越小,他的这一番话听得一些人直皱眉头,有人不由得想开口反驳,就被状元冷笑着堵了回去。

“自古便有男耕女织、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怎么,这么多年的传承都丢弃了?”

“前些日子出的那件事,身为夫君在外操劳了一天,回家本应该被妻妾温柔照顾,享素手添香,一家人其乐融融,结果呢?身为主母不但善妒,甚至毫不顾忌丈夫的脸面!”

“那丈夫疏远她岂不是理所应当?谁不爱温柔乡,愿意去面对一个不注重形象、毫无素养的妇人?”

探花轻咳一声,众人的注意力便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他乌发白肤,潘安之貌,在长安楼的大半小姐都是为他而来,那日打马过长街,鲜花蔬果抛了满怀。

他放下茶杯,微笑道:“读书苦,女子素手娇嫩,应当插花刺绣,而不是沾染墨色,磨出老茧,这些苦差事让我们这些男人来做就好。”

“要我说,那女子固然不对,男子却也做错了许多。”

“我听闻他与夫人自小是青梅竹马,当初夫人要去学堂,原本家里是不让的,还是身为未婚夫的他大力支持。他一点都不怜惜妻子,只想着要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是她只顾着当时喜欢,却不清楚有多苦,身为未婚夫竟然也不阻拦一下。”

“若是我有娇妻,定然会将她放在心尖儿上,她只要每天穿的娇艳新鲜,扮做人间仙子便可。”

这话表面上倒是说得漂亮,却丝毫不能深究。

这三人一唱一和,一面打压当代的女子品行,一面隐隐透露出开设女子学堂的不妥。

看这三人,分明是想天下的女子最好都是空有皮囊、脑袋空空的花瓶,不必担心难以驾驭,更可坐享齐人之福。

有些人被这话说的心里动摇,尤其是男性,这事情说来总归对他们是好的,有些人家里早已娶妻,一朝登上太子堂,若是被哪家小姐看中,那糟糠之妻可怎么办?

若她识相,就应该为了他的前程稍作牺牲,做个妾室,总归不会亏待她。可是近些年的女子越发刚烈,你若敢富贵荣华,怀中人变,她就能恩断义绝,斩断青丝,上京控告这个抛妻弃子的混账。

被这样一闹,哪家的小姐还敢嫁?

反之若是她稍稍委屈些许,做个妾室,帮他隐瞒,他就和那家的小姐演一场“青梅北望,又遇知音”的情爱难两全,说不定还会因为有情有义反而使小姐对自己情根深种。

这么想着,那些人便也没了声音。

还有一些女子,听不出三人话语背后的深意,只觉得他们说的似乎不无道理,尤其是那探花郎,若是做了他的妻,定然会被精心呵护,夫妻恩爱。

却不知那探花郎想要的不是一个与他恩爱的妻子,而是一件百依百顺的精美人偶。

处于种种原因认同的人越来越多,清醒的人想开口反驳就被群起而攻之,将种种“不爱惜妻子”、“冠冕堂皇”的大帽子盖在他的头上,久而久之反驳的声音越发微弱。

上官鹿怒火中烧,也不顾站在了多少人的对立面,“三位如此说,有失偏颇,我看你们与其说是为了妻子好,反而更多的是为了一己之私。”

榜眼见又跳出来一个人,头戴黑色斗笠,庭声音倒是个女子,挑了挑眉,率先发难。

“姑娘何出此言?”

上官鹿看向榜眼“在之前的女子,地位低下,随意买卖,如同奴仆。又遇战乱,女子如无根浮萍,四处飘零,上街以布遮面,以防遭遇不测,当然不可随意露面,而读书所用银钱之巨,更不可能有人让女子读书,嫁女如卖女,一旦夫君嫌弃,便是如同卖身奴仆,哪怕被打死了都不会有罪,如今国风开放,女子的地位提高,可以不遮光明正大走在街上,不必担心遭遇不测,怎么反倒被你说成了不守妇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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