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通房丫头-第2/4页
疏朝云不开口,他便也只颔首致意。
“——有酒么?”
覃霁月手下一顿,想起了那日任重说起自己表弟的时候,形容的分明是一个和光同尘、无忧无虑的小郎君。任小侯爷本意是要他给小孩做点心,如今小郎君却向他讨酒。
且一眼便知,这酒——是拿来浇愁的。
他沉吟片刻,淡声道:“仓库柜子最里层。”
疏朝云道了声谢。
老覃从厨房出来,便看见他惦记了许久的桂花酒被大公子连坛抱走了,遂肉疼无比:“你不是轻易不给别人尝嘛!”
覃霁月扬眉,问他:“大公子是别人嘛?”
“小毛孩子,他会喝什么酒?”老覃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
“今夜过后兴许便会了。”
见老覃一张糙脸写满了疑惑,覃霁月温和一笑,继而轻快道:“我和你们大公子有缘,这酒权当是见面礼了。”
老覃短促地“嘿”了一声,乐道:“见多少次了,还见面礼?”
“咱俩好歹是本家,我的见面礼呢?”老覃别的不馋,就馋他那口酒,赶紧追着人讨,颇有几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疏朝云远远听着动静便觉得羡慕。
——他本是个爱热闹的,可偏偏有人把他丢离红尘之外,要他做个清心寡欲的小神仙。
倒从不问他开心与否。
璧沉居临湖,他沿着长廊走一段,便到了湖心亭。白日里,此处春光明媚,到了傍晚却显得愈发凄清。
琼枝玉叶的大公子放下了酒坛,也放下了世族体统,他恣意地倚着亭中长椅,毫无礼数地把手伸进坛子里舀了一碗。
从坛中带出的除了澄澈的酒水,还有一股萦绕鼻尖、经久不散的桂花香。
——倏忽之间,疏朝云想起那年深秋,他与陆恒、苏绛三人也曾将一坛同酿的桂花酒埋入土下。
彼时陆恒满心期盼,说待他及冠便取出共饮,一醉方休。
如今他尚未及冠,却早已物是人非。
罢了,罢了……
乱花渐欲迷人眼,何况京华软红香土,能有几人干干净净地来,一尘不染地走?他久处富贵丛中,不识人间疾苦,而苏绛不过是未能免俗的泱泱大众之一罢了。
疏朝云眼角泛红,抵着唇一饮而尽。
忍冬和半夏打着灯,寻到他时已是夜半。碗碎了,酒坛被打翻,所剩不多的琼浆混着醉人的香味撒了一地,少年一袭翰林官服未换,枕着栏杆沉沉睡去。
正如满亭桂花香一般,在这春日夜里出现得不合时宜,又荒诞得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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