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2)-第2/4页
“那倒未必。”绵儿不服气,“大羲天王不是女人吗?打起仗来多厉害!”
“有多厉害?”
绵儿牵着墨君的手,边往集瑰堂走,边说:“咱们落乌郡原本有九个辖县,现在只剩这县城——其余的都给大羲拿下了。偌大的郡只有一城,好不尴尬。是改作落乌县,还是归到京兆郡去,至今没有定。大新一直说要夺回落乌九县,我看遥遥无期。”
“那一定是因为大羲军中没有另外两个女人。哪怕再多一个,就会各自拿主意。”
“人家军中的女人可多啦!女将军、女元帅数不过来!”
墨君不住地瞥她,忽然问:“你也想去吗?”
绵儿愣住,干巴巴地问:“去哪儿?”
“等你长大了,也想去大羲天王的军队里,当个女将军吗?”
绵儿停下脚步,直愣愣地瞪着墨君,那眼神令墨君不由得紧张。仿佛过了片刻,又仿佛过了很久,她生硬地说:“我已经长大了。”拖着墨君走了几步,她局促地问:“你怎么发现我是女孩儿?我都没把自己当女孩儿看过。”
“可你也不知道男孩子是什么样吧?总之不是你这个样子。”墨君说着,宽慰她似的说:“我娘说,这世道不太平,女孩子更容易被人欺负,扮成男孩是聪明之举。”
“你娘也知道?还有谁不知道吗?”
墨君摇头,又善意地说:“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咱们是朋友嘛。”绵儿听见这话终于笑起来。那笑里有不加掩饰的讥诮,好像墨君的话十分荒唐。“如果每次被欺负都等人搭救,我早就死掉十八回了。”
她见墨君迷惘的样子,伸出手拍了拍墨君的前胸——他把舅舅送的匕首挂在脖子上,藏在领口里面。绵儿了如指掌似的,说:“遇上真正穷凶极恶的歹徒,人人都怕,哪个会出头救你呢。只有自己救自己,直到没人能欺负你。”说着忽然停住,拖着墨君的手臂躲到一户商家的石墩后面。
墨君探头张望,看见一队穿着铁蓝色衣服的楚狄赫人,其中俨然有送他到这里的那名少年。“我们在躲谁?”他问。
绵儿神情紧绷,完全不像小孩子。像墨君北上时,在荒原里远远看见的一只戒备的狼。
墨君打个哆嗦,不敢看她,顺着她的目光细细观察:大新士兵在挨门挨户地盘问。他们刚刚盘查过的店里,走出一个年轻女人,大约是他们的首领,士兵们看见她都显得很恭敬。女人大概和金舜英差不多年纪,板着脸很严肃,墨君看在眼中不由得产生紧张。“那个女人是谁?他们在做什么?”
“方女爵……”绵儿的牙缝里像有丝丝寒气,边看边说:“那女人是理刑院的。这种时候发生大新官员被杀的事情,整个城都封了,理刑院也派人来,肯定是要她尽快缉拿凶手。”
“你知道这么多!”
“不知道大新的事,怎么敢到大新的地界!”绵儿微笑道:“大新说是女子可以授爵,终归不如大羲天王那么痛快,女爵只有三位而已。这一位是理刑院方女爵,缉凶的奇才。不过这样大张旗鼓地搜来搜去,是没有用处的。”
“我们躲她做什么?”墨君不明白。绵儿紧紧地抿着嘴唇,脸上一团阴云。
“先回去吧。”绵儿见方星沅领着一班士兵往这方向来,拉墨君走。墨君不明就里:眼看就到集瑰堂了,为什么又要回去?他转头张望,恰撞上楚狄赫少年的目光。
“喂!”少年士兵认出他,冲他挥了挥手。墨君不想也不敢理睬他,装作没认出来。“喂!小孩!”少年士兵不记得墨君的名字,但记得这孩子和他的家人对楚狄赫人怀有敌意。“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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