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人(2)-第2/3页
金舜英起先只是想打听陈景初的性格,好准备一番讨他欢心的说辞,没想到听见这么一大段。她不傻,听懂曲安的暗示,心想若然是真,陈家的金山银山日后可都要落在这位大公子手里,比连远巍不知强了几千几万倍。金舜英悄然心动,但仍有顾虑,笑嘻嘻地说:“大公子必定是眼界高超,没有一位名门闺秀能入他法眼。”
“倒也不是那么说。”曲安顿了顿,惋惜地说,“陈家那位公子,样貌气质无可挑剔,可惜一次意外,腿脚出了一点问题。”金舜英听是个瘸子,心头凉了一半,料砚君肯定看不上,也就不那么热衷于这个话题。曲安识趣地说起了别的。
砚君窘涩地听着,虽然了解他们的意图,可找不到恰当的机会转开话题。直到此时她终于如脱去紧箍咒,慢慢自在起来。绵儿一路上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笑,砚君不怪小孩子的慧黠,为了抵消那股顽皮的目光而攀谈起来:“我看你说话做事十分老练,真不像十二岁。”绵儿笑嘻嘻说:“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从小跟大人们一起讨生活,没人把我当小孩子,当然也就不像。”砚君不禁问:“怎么讨生活?”这回绵儿抿嘴笑着不答。
一行人边聊边走,好像并没有走多久,就到了集瑰堂。店堂内无人招呼,内间似乎有隐隐人声传来。曲安“咦”一声觉得奇怪,他熟门熟路,大步走到隔门前,伸手掀起厚门帘。
里面的吼声顿时扑面而来——
“当初问你,你说丢了。原来是送给她!我不怪你送人——早晚是要交到一个女人手里的东西。可是每次缺钱,就把它当了——这是什么女人?!你是什么眼光?!竟然每次赎回去又给她!”陈松海的声音如狂风般席卷。曲安吓得缩手,砚君和金舜英也愣住。
房间里的老伙计偷溜出来问:“老兄,你怎么来了?”曲安忙问:“大爷过来了?为什么发脾气?”“别提了。”老伙计摇头苦笑,“有事改天再来吧!今天说什么都是寻晦气。”
房间里的怒吼挪到了门口:“这回再敢给那女人——当心你那条好腿!”曲安与老伙计一听陈大爷要出来了,急忙远远地退开,装作刚走进店里的样子。
陈松海果然一脸晦气,拐杖戳在地板上,如同要刺穿杀父仇人。见了曲安,他收敛怒意说声“你来啦”就算打完招呼,瞥见曲安背后的绵儿,脸色更阴沉,自顾自地出门扬长而去。
金舜英是第一次见到陈家大老爷,被他的气势吓得不敢随便呼吸。刚目送那吃人般的老头子走了,耳膜上又一连串拐杖点地的声音,她惊悚地回顾:从内间出来的是个年轻人,同样一脸晦气。
“曲大叔来了。”他的声音还在微微发颤,“有事吗?”
曲安尽量和缓地说明来意。陈景初听得心不在焉,不时“嗯”一声敷衍着,心绪还徘徊在他自己的烦恼上。但他仍然准确地抓住曲安的来意,打量砚君和金舜英。
砚君本来有些发窘,与陈景初目光相对的一刻,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认出她。
“保书对吧?老冯,你马上写,写好了拿到后面给我签名。”陈景初的脸色始终苍白,带着歉意向曲安说:“我不太舒服,要去休息一会儿。晚些时候让老冯把保书送过去。”他说完就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门帘后面。
老冯请砚君留下被保的人的姓名、身世,他好在起草时全部写清楚。砚君一言不发地写下苏砚君、苏墨君、金舜英、许珍荣。金舜英提醒道:“还有一个。”砚君踌躇片刻,想起还未给他起个像样的假名,落笔写下了金宝元,金舜英的弟弟。
她每写一个,老冯就在旁边复述一次以免有误,同时还要赞一次她字迹娟雅。他的称赞发自真心,但砚君还是觉得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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