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汪汪汪（柯嘉）

        “疼！”

        “求求你放过我！”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

        “啊————”

        无用的求饶之后，一声惨叫从那还带着斑斑血迹的嘴里吼了出来，尖利的嗓音在空气中回荡，像是能划破眼前人突出的喉结，带着同归于尽的凄厉绝望。

        高亢的叫声没有持续很久，哀嚎声慢慢变成呜咽，沙哑得像未抹平的粗粝水泥面，但面前的人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脸上照例挂着一派温和的笑意，手下的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受影响。

        甚至在手头工作干完之后，还伸手在他头上温柔的揉了揉。

        “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柯嘉不断挣扎，想要挣脱那双坚硬如钳子一样的手，猛地往后仰了一下，一阵失重感传来。

        骤然惊醒，鼻息间尽是冰冷刺骨的寒意，腿上的肌肉猛地绷紧往后蹬了一下，红肿发炎的伤口磕到坚硬的石头上，立即传来一阵刺痛，才使他慢慢回过神来。

        又做噩梦了。

        梦境太过真实，梦里的一切就跟真的又重复发生了一次似的，只不过这次他能没跑掉，刚跃上窗柩就被坚硬的钢化玻璃给堵了回来。

        身后的人捏着他后脖颈上的软毛，另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拿过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的冷意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阴翳。

        “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哦，”他说。

        话音落地的同时，针剂刺破脖颈处的软肉，插进流淌着鲜红血液的血管里，接着就是无边无际的痛，全身的骨头连着筋肉像是被挤进了一个狭小的搅肉机内，一刀又一刀，生不如死。

        “放心，死不了的……”

        柯嘉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听懂人类说话的。

        只记得两年前的某一天，他又被强行带过去注射了一支药剂，接着就是骨头断裂又被重新连接一样的疼。

        就在他疼晕过去之前，他迷迷糊糊看到自己原本毛绒绒的爪子渐渐变得白净，五指根根分明，长长的趾甲也蜕化不见，犹如一只人类的手……

        之后的每个月，他都要被带过去经受一次这样的，犹如踏入烈焰熔浆一样的疼痛。

        反对无效，抵抗无效，哀求更加无用。

        “汪——”

        “汪汪——”

        几声狗叫打破思绪，柯嘉这才慢慢拨开缠绕上来的厚重记忆，回神。

        两只杂毛狗崽子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其中一只的尾巴秃了一大块，估计是白天抢食吃的时候被个厉害一点的野狗扯掉的，让本就不好的看的它又难看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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