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永夜-第2/4页

        “你在我面前又演了多少！你自己数得清吗！”江澄扼着我的肩膀，眼中隐隐有泪光，他说的对啊，我们究竟是怎么做到骗对方十几年的一个是雷厉风行实则暗自神伤的纸老虎，一个是娇弱无力背地里却蛇蝎心肠的毒妇人，我们从来没走出独活的苦难，披着欢快的皮囊度日如年。

        然今大仇得报，一切该有个解了，我不该拖着江澄和我一起下地狱的

        “婚后一意，各还本道，立此书为证。”

        我从锁灵囊里取出和离书递给他，烫金的银帖着实扎眼，江澄接过去三两下撕成粉碎。

        “此生得与郎君相守十六载，皓月无憾，然今夫妻情分已尽，愿夫君相离之后，仍为玉树之姿，续弦娇娥，子女承欢，冤冤相报早已无顾。”

        “住口！”

        江澄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往下说，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拉开他的手，淡定自若背诵我的和离书给他听，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波澜。

        “一别经年，各自珍重。解冤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伏愿郎君千秋万岁，此证。”

        我一早就写好了和离书，甚至没打算留下我们的孩子。我的身体早就如枯木一般了，真的不能保证自己能活到几时，又何苦给江澄徒增悲伤。

        是江澄自己摸出来的喜脉，怀着女儿时教他的不过是戏言，他却真的学会了看喜脉的脉案。我不想他失望，每日都乖巧地服下安胎药，小心翼翼地养着胎，却还是在秦愫之事上克制不住自己。

        我不能让江澄和我一起死，只要我们和离，风氏的誓约便会土崩瓦解，无论江澄当晚许诺过什么都不会作数。

        “你就那么着急踢开我，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江澄拉着我的手贴着他的心口，他的伤势还未痊愈，我不敢动弹，也不敢看他此刻是何模样。分明想过千百遍如今的场景，心里还是很疼，我舍不得他难过，舍不得他与我一起死

        “笨蛋，我们和离了你才能活，我们都死了孩子们怎么办！”

        “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们相拥而泣，不去想也许下一秒就死在一处。

        我知道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人之生死不过是师姐笔下的几个字。江澄用十年寿命换我一年，换我的新生，可我不愿，我想他替我好好活着。

        我死而复生，是因与母神的一年之约，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江澄不愿独活，我没告诉他真相，只能安慰自己，与所爱之人相守，哪怕只有一日也是好的。他抛下身后一堆繁琐事务，整日守着我。期间魏婴和蓝湛来看过我好几次，小江好像好喜欢魏婴，拴都拴不住地往屋里蹿，一口一个魏无羡地叫着，扑腾着落了他一身粉红绒毛。我笑得太欢动了胎气，正值初秋，孩子不足十个月就要出来。

        我生完孩子累的倒头就睡，醒了才得知，我生产之时小江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江澄一气之下把它打包送到了云深不知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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