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尾声

金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懒洋洋地坐在亭子内的石桌前等着他，望着纯白的大片花圃，唤来侍女去摘金星雪浪。

        “姑姑，你怎么在这里啊？”金凌站定在我面前，我拉着他坐下，刚巧侍女端着花枝和我平日修葺插花的器具放在桌上，花苞滟潋且香气扑鼻，我捻起一支递给他“今年花开得格外好，帮我剪几枝放在屋内吧，过几日行动不便，没那么容易看到了。”

        金凌乖巧地接过，又开始细致地修剪，然后将月白色花苞放入白瓷瓶内。金凌从小就喜欢黏着我，他的插花技艺是我手把手教的，这么一看手艺还真是不错。说来真是有趣，两个孩子的防身之术都是我教的，琴棋书画也都受教于同样的先生，结果却截然相反，碧晗被我们一不小心养成了男孩子心性，而金凌越发娇气了，倒像个小姑娘。

        “金凌，你如今是大人了，掌家之事我替你寻了最得力的助手，你要跟着他们好好学，不可像从前那样随意。”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修剪花枝，一枝又一枝月白色花苞落入瓷瓶中，郑重其事地向他说教。

        “知道了”金凌默默低着头，始终盯着手中的花枝。他懂我意思的，吾命休矣，他也该学会独当一面了。

        连廊内侍女比肩随踵，端着时令蔬果和佳酿在我面前走了好几个来回。习雪过来说斗妍厅快开席了，让金凌回正殿，我看他一脸的不情愿地扔下金星雪浪。这孩子素来不喜应承，倒是像极了他的某个舅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飞快地起身跟着习雪姑姑回去赴宴了。我嘱咐习晴跟上去，按照惯例，半个时辰后掩护他偷偷溜出来。

        “去备好海棠糕和酒酿丸子，一切照旧。”我叮嘱侍女在揽月殿准备金凌喜欢的点心，江碧晗却偷偷摸摸地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见了我又折回来了，贼兮兮地挽着我的手。

        “阿娘，咱们不去斗妍厅吗”

        “我就不必去了吧。”我摇了摇头，突然想到她为何出现在此处，拉着她就朝书房的方向走。

        “阿娘～我想喝桂花酿了～”她倚着我的肩膀撒娇，直吵得我头疼。蓝涣前些天还传讯说罚她在云深不知处抄书闭门思过，如今就放出来了我就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又把这丫头宠得无法无天。

        “想都别想，家规抄完了吗你！”我敲了敲她的小脑袋，让人将她押到书房去守着她抄书。

        “聂宗主也在，阿娘不想要新话本吗？”我躺在榻上小憩，闻声着实是吓了一跳。

        “真行啊，我身边的人都买通了”我咬牙切齿，气得蒙着脸不看她。

        “阿娘～你累不累啊～”一双小手在我肩膀上又是捶又是敲的，我是真的怕了这个小祖宗。

        “要去便去”我深呼一口气，又怕她贪杯，只得跟着进了斗妍厅。

        斗妍厅内此刻歌舞升平，我落座在江澄旁边，视线一直盯着前面的小祖宗，江澄不再与人推杯换盏，一点点替我剥了葡萄又递到我嘴里。我百无聊赖，吃着剥好的葡萄粒，瞥见聂怀桑喝醉了跑过去拉着金光瑶不放，众人的目光皆落在此二人身上，我忙着看热闹，错把江澄的酒盏当成了果茶端起来。

        江澄眼疾手快将酒盏夺了过去放在我够不着之处，还不忘白我一眼，有将果茶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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