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亦幻亦真

卷着雾气的野风阵阵的袭来，岑芜茗后脊发凉，惊醒。眼前，一位老者慈爱的凝目望她。

        “师尊！”岑芜茗惊呼。

        老人灵雀样的眸中含着善意，笑着摇头：“我不是你的师尊，我是素心……你看，我没有头发的。”

        岑芜茗杏目圆睁，眼前的头颅上真的毫发未生，不由得心头一酸，泣道：“师尊的头发全都掉光了，为何要骗茗儿？”

        老人笑道：“我没有骗你，你看……”说着，从身后托出一柄白色长剑，约有五尺长，二寸宽，通身雪白，光滑如玉，一侧剑刃由下至上阴撰龙纹，与镂空龙头剑柄相接，玉龙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好不灵动。

        “玉龙宝剑！”岑芜茗冲口而出。

        老人点头，笑道：“玉龙剑天下无所出，深藏镜月庵镜月湖中，我若不是素心，又岂会得到这件宝物呢？”

        岑芜茗的心沉了一些，叹道：“你果然是素心……”老人突然收起笑容，厉声问：“仇芸杀害你双亲，难道你仍感恩于她？！”

        “师尊抚我成人，教我尊师重道，更将天山百年基业交予我手……这般恩情……不能抵她之过么？”

        “那，你不打算为双亲报仇？”

        “我……不知是对是错……”

        “当年死在仇芸手下的，不止你双亲二人，还有许多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儒小儿，若是他们的后人要向仇芸寻仇，是对，还是错？”

        “师尊与那些人毫无瓜葛，他们要来寻仇，天经地义，当然是不错的。”

        老人沉吟片刻，笑得玩味，“如此说来，李暮云并没有做错，你若为仇芸的死索了他命，无非在抵消的恩怨中又添苦意，反而是你的不对了。”

        咕咚……

        不知什么事物坠入湖心，溅起一粒水珠。那颗水珠冰晶通透，不似镜月湖中水，更似赤焰崖雪湖中，那一颗千百年修炼而成的明珠。

        岑芜茗心头一动，多日来的郁结滑脱开来，遍遍反复，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老人点点头，只笑不语，看那明眸渐渐迷离。

        好一会儿，老人才说：“雁荡山集结的虽是乌合之众，却不乏个中高手，你的鞭法虽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但鞭法本有破绽，恐与真正高手对决时，于你不利。万幸，唯天山派姬长老耗数十年心血创下的御心剑法精妙，关键时或可助你一招制胜。”

        岑芜茗惊问：“你怎会知道我的鞭法有破绽？”

        老人不答，却说：“御心剑孤剑平山，双剑吞云。姬长老创这剑法时，将剑招分为男女两宗，相生相克，又道双剑合璧可无敌天下，双剑互攻胜负难分。”

        “你……你是师尊！”岑芜茗半跪着坐起，委在老人身下，闭目抽泣，像一个孩子。

        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脸庞，轻拭着泪迹。

        睁眼时，杏目中烟波皓皓，朦胧却被琥珀般的光辉穿透，直叫岑芜茗的心，颤得厉害。这冰琥做的眼眸，凸鼻翘腭□□的轮廓，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模样……原来，他在她心中，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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