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第3/4页
“这间房子我大概住了小半年。我把它挂在各个中介,括号备注原先老楼的地址,只要有女客特意找什么房,来这里看房,我都会让经理帮忙留意。但没出租过。”因为一直没等到来人。
“原来我是自投罗网。”她意识到这房子属于周乃言时,还感叹财富强势,居然可以把人这样天罗地网地包围。
唉,玛丽苏误她。
周乃言用劲将她抱进怀里,倒进地上的那泼路光“没力气了,好累。”
“平时体力很充沛。”她讽刺。
“思想很容易被强化,我以前没意识到自己低电,现在知道了,说话前还要提气,掐电量。”他现在懒得说话的时候,颇为自在,就是没电了。没电的机器停工,不是正常现象么。
温清粤问“那你现在还剩多少。”
他半真半假闭上眼睛“我困了”
周乃言没睡,呼吸乍起乍伏,稍许凌乱。
温清粤不自觉地再次蜷缩。她要默默消化这份信息,这对她来说多少有些暗黑。她的世界无论如何七嘴八舌,你争我抢,插曲频频,尚还有一道秩序兜底。所有的不堪都披着金钱所织的漂亮外衣。周乃言说的事儿离她太远了。果然说了她也不懂。
秋雨棉线一样,丝丝缕缕,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幔帐。
他们缩在密密匝匝的蚕茧里,呼吸一蠕一蠕。
半晌,他突然提起声,拍拍她的肩“哦,说梦呢。”
温清粤躺躺好,抱膝与他相对,“你说。”
“我经常梦里会出现那个戴雪糕筒的小孩。”
“会难受吗”她听得不舒服。
“还好。”他不太在意这种,醒了就好了。“梦里灰蒙蒙的。有打疼头皮的瓢泼大雨,有小水塘里一圈圈漾开的水花,有打蔫的野花,有废弃成堆的水泥,撕碎成片的化工蛇皮袋,流淌的污水,还有巨大的呼吸。”
经常做这种梦,会死得很快吧。温清粤脸色都蔫了。
“梦有时候是静态画面,有时候是动态的,像游戏,我可以动。”周乃言于是摘掉雪糕筒,移动小男孩,往最熟悉的阴暗的四楼跑去。他住在不吉利的四楼,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住。他按照习惯,跑去客厅,检查桌子底,沙发底,冰箱后面,再一扇扇橱门打开,麻木地迎接失落。
“你在梦里找到过妈妈吗”奶奶死后,清粤梦到过她。每次梦到,又沉重难过又如释重负。如果在梦里能见一次,会好很多吧。
“不记得了。可能找到过吧。”周乃言拉过她的手,搁在掌心小心揉捏,“但梦境发生了改变,可能在婚后,第一年,第二年,还是这两年忘了。”
“啊”她望向他,黑瞳里悬着两盏通亮的小灯。
再梦到这里,大雨,水花,野花,水泥,蛇皮袋,污水,巨大的呼吸声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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