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个杀手不太冷

杀人，多么可怕的一个词啊，对21世纪的他来说。

        死人，多么平常的景物。春秋，流感高发，人吃下地上的食物残渣，会病死；夏天，食物**更快，携带病菌的蚊虫老鼠在住处肆虐，人会病死；冬天，人会冻死。无病，饿昏在马路上，人被倾轧，立死或感染致死；乞讨时误接近城卫，人被认为是危险的感染源，遭射杀，火化；大人物经过时人被驱赶，遭鞭笞，受伤，感染致死；没搜罗到足够的湿垃圾，人会饿死……

        可能是天眷吧，尽管吃的和其他“猪猡”无益，但是zero从未生过病，也没有遭遇过其他意外。在那段浑噩的时间里，她脑子里一般只想一件事——哪里，能找到能吃的东西。

        在农户家的时候，她还能幻想一下下一顿吃什么。菲尼身强力壮动作敏捷眼睛锐利，去山林里回来，必然会有所收获。虽然大多都会被父母拿去卖掉，但菲尼总能偷偷藏下一点，或是野猪——村里管这种样子的动物叫“刨地兽”身上的肉片，或是几只小麻雀，或者是乱七八糟不明种类，但肉呼呼的虫子，烤给她吃，给她解馋，让她还能记住点羞耻人伦，即便是饿死也不要吃地里挖出来的干瘪瘪的尸体。沦为乞儿后，禁忌这种高尚的词汇，便不复存在了。

        在很早的时候，她就杀过人了。是不知道几年前的一个冬天，躲在破庙里的一行乞儿扭打了起来，为了争夺冬天可以御寒的布料棉花。除了她，每个人都像是没上润滑油的僵尸一样，动作缓慢，软弱无力。在他们中，从来没有因为营养不良和疾病而衰弱的，有十二岁小女孩力气的她，就是寒武纪的奇虾，是菜鸡中绝对的霸者。所以，第二天，只有她活了下来，剩下的人，不是直接被她打死的，也是间接被她害死的。

        既然杀人有食物吃，那就杀人吧。对刚加入清渡鸦，外表依旧是十二岁的她而言，没有任何负担可言。

        衣食足而知荣辱。在做了一段时间杀手后，总算，她是回想起了自己是个人，不是动物。她开始学习，享乐，与他人交流，渐渐的，某些道德的概念，在她脑中复苏了。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停止杀人，反而是学习起了更好的杀人技巧。尽管她想起来了什么是好人，什么是恶人，但在被要求去杀好人时，她从没有过哪怕半分的犹豫。他曾经是21世纪的学生，穿越到这个落后的时代，她本应该是时代的先驱，道德的楷模。她想要做一个好人，但没有好人愿意收养她；她只能和猪猡一样的生物为伍，竞争，抢夺生存下去的资源，从它们的尸体中爬出，她也只是个猪猡，渣滓而已。现在她富足了，也只是个披上了华服的渣滓。没有人对她施以过援手，也就休怪她……不怜悯所有人。

        不过，毕竟是有在农家生活过，有在21世纪生活过。和组织里那些和她出身相似，成为了以虐杀人类为乐的邪魔不同，她还多了，三点温柔。一点在她不嗜杀，杀戮只是工作，不是乐趣，少一分是她的失职，多一分是无薪加班。所以她并不多杀不需要杀之人；一点在她“正义”而不嗜血，对于那些看上去不坏的人，能一刀杀死，她就绝不会用两刀去折磨；还有一点，在……

        “怎么回事？”

        马车逐渐减速，平稳的停了下来。zero向窗外看，这里离主城尚还有不短的一段路程，没到过门禁的地方。

        “大人，路边似乎有个小乞丐，请稍等，我将他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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