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女士

        六岁之前，我一直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我妈继把我扔码头上也就没怎么看过我了，我爸也是后来三岁左右和我妈一起有时候来看看我们，也有我们还在船上一直走运输，不上岸的原因。

        听奶奶说，四岁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还差点死海上，因为浪大，船小，就一直在摇摆。当时船上就一件救生衣，我奶奶穿着救生衣死死的抱着我，爷爷就搁后面抽着烟。

        后来六岁的时候，我爹妈给爷爷奶奶说要把我们都接到岸上，到时候一家五口一起开个店。爷爷奶奶一直很支持我爹，老夫妻两个开着船就过来了，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个晚饭。

        晚饭之后，我妈说想我，然后让爷爷奶奶还回船上，说他们今天晚上抱着我睡。其实房子里也有房间，但是爷爷奶奶也没说什么，想一家和和气气的，两个人就回了船上。后半夜，我爹却把他们的水和电都断了，意思让爷爷奶奶走，但是却把我留了下来。

        听奶奶说，那天晚上他们也没有立刻走，而是等到天亮才走了。那天晚上我一直哭，我妈一直在打我。

        说实话，我现在一点记忆都没有，可能因为我对我妈也没什么记忆，但是我确实记得我妈小时候是经常打我，吃东西也和我抢。但是我爸确实是从来没有打过我，有什么只是让我跪在墙角，却从来不动我一个手指头。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我爸小时候老被爷爷奶奶打，所以知道有多疼，他不愿意打孩子。

        其实我后来再回爷爷奶奶身边，奶奶也经常说我不如我爸嘴硬，一打什么都应了，不管是不是，我都会应。但是我爸不一样，他们老两口拿皮带把他吊起来打，他都不会说什么。小时候固执的还因为不肯洗衣服被奶奶毒打，后来我爹手直接打玻璃上，还断了条手经，到现在手上那个疤都还在。

        六岁之后，我开始和我爹妈一起生活，因为我妈会动手打我，所以我还挺战战兢兢的。记忆中我爸却很好，还经常带我出去玩，出去拉货也让我坐他的铁三轮旁边。

        那个时候我爸靠拾荒收废品挣钱，我妈就平常给我爹打打下手，记忆中也没有她喜欢干啥，只是经常让我看着我爸，说如果爸爸和其他女人接触，要让我告诉她。

        挺搞笑的，我妈像要回我就是为她盯梢的，我爹又恰恰相反，要回我就是让我给他打掩护的，经常去找完女人之后给我买糖，让我不要告诉妈妈。

        还是小时候就怕打，一打我啥都说，虽然对不住我爹，但是我爹下次出去还是带着我，还是给我买糖，顶多笑着说我一句不讲信用。

        那个时候虽然也有争吵，但是寻常人家不也是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吗？现在想想其实也还好，我平衡在里面，也不算什么都不是。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了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只记得那天晚上，他们吵的很凶，我缩在被子里，透着缝隙偷偷摸摸的看。我爸从哪里拿了一把刀出来，刀对着我妈，看见我之后还吼我，让我睡觉，别看。我也真的没看，就听着我妈哭。

        我记不得当时窝被子里是什么感觉了，虽然害怕，但是应该没哭，因为我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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