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赵瑜不是没有怀疑过三皇女射杀二皇女的那支箭,那支破了堪称防御至宝软银甲的箭,现在赵琏把真相告诉她,是想让她知道,她早就和太女一党扯上关系,不管怎么解释都逃脱不掉了吗?
那瓶鸩酒不该是赵琏喝,那杯鸩酒该是她来饮,鸩酒落胃,穿肠破肚,也不至于留下她来也不用面对剩下的糟心事。
高恭从牢房里巡视回来,便看到扶着梁柱面如枯槁的赵瑜,脸上布满衰败的神色,像极了太液池旁被倾盆暴雨淋泄落红遍地只剩孤杆的芍药。
她走过来,轻声细语对赵瑜道,“九殿下,该回宫了。”
赵瑜如梦初醒般回头看着高恭,高恭还是常年不变的微笑面孔,眼尾的纹路都是早早就刻印上去的,她恍恍惚惚地点头,回宫的第一站便是见皇帝,她逃不了,也没有办法逃。
赵瑜跪在御书房的地上,随着时间的流逝,腿因为被压迫,血液不通,慢慢地变得无知觉,身体里恍若有股空气极其稀薄如薄纸般易破而透明的感觉,呼吸随着心跳的加剧,如濒死鱼浮出水面把嘴张合匆匆忙忙地呼吸,指甲的颜色似乎因为血液缺氧而变成紫色。
在她仿佛要窒息的时候,眼睛还在奏折上的皇帝开口道,“赵琏为何非要你去送鸩酒?”
赵瑜到现在还没有想通赵琏为什么要她送鸩酒,牢房里说了一大堆有的没有的话,最后不过是向她交代自己的政治遗愿罢了,可赵瑜不明白赵琏为何要同她交代自己的政治遗愿,明明交代给自己曾经的辅臣不是更好吗,好似赵瑜能成为下一任皇帝,能够完成她的政治遗愿。
赵瑜的心脏在剧烈抖动,如坠迷雾之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踩到虎尾,被狂怒猛虎一口吞下,“儿臣儿臣不知。”
“你不知?”皇帝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摔开手中的奏折,斥道,“赵琏本该今早就饮下鸩酒,可她非说见到你才会饮,硬是拖到好些时辰才死,你一句不知就想糊弄过去?”
赵瑜俯首,脸几乎贴到了地上,“儿臣实在不知,请母皇明察。”
皇帝眯起凤目看着跪在地上的赵瑜,她已经想不起赵瑜父君的模样了,只是隐隐约约有个柔弱的印象,赵瑜不像她的父君,不像她,模样更肖先祖,也因着肖先祖,太皇太君在时,尤为宠爱她,连薨逝的时候都不忘要叮嘱好好待她。
皇帝想起赵瑜往日里的做派,赵瑜的脸甚少有表情,好似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到她,纵然异品奇珍泼天的权势富贵,她从来都是兴致缺缺的模样,也不曾主动要求过什么,好似超脱物外与世无关,身在世中心不在,素日里的静心方法都是磨佛珠,有的时候,她甚至会怀疑,赵瑜会不会成为大夏第一个看破红尘遁入空门的皇女。而唯一的一次情绪波动,还是两年前她赐益州给她做封地,让她做益州刺史时,那古井无澜的眼神里才荡起阵阵涟漪映出银月。
“你不会以为有太皇太君的嘱咐,朕就会饶了你,赵琏犯的是十恶不赦的谋逆之罪,你不说清楚就是同谋,死不足惜。”
赵瑜的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她百口莫辩,事实就摆在眼前,纵然有千万种理由,也无法彻底解释赵琏为什么要在死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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