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心有你

        俞三娘走后，江婉儿像没了魂一般，也不爱说话了，每每夜不能寐都是一人坐在屋顶发呆。

        禹子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那个常将笑挂在嘴边，意气风发的人儿到底是一去不复返了，此时的她像是被锉刀磨圆的物件，没有了往日的生机。

        “还坐着呢？不冷吗？”

        禹子卿为江婉儿加盖一件寒衣披在她的肩头。

        “大哥”

        “看什么呢？”

        “那里”

        禹子卿顺着江婉儿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片黑压压的房屋中有一处灯火通明处，在夜里聚集着所有焦点。

        “翠屏阁如今也今非昔比了，改命叫诗翠楼，听着像是风雅之地，‘诗翠楼’‘拾翠楼’，听着真是讽刺，我虽知如今已物是人非，那里面早是另一番景象，可就远这么瞧去，这明亮的喧嚣却一点都没变。”

        禹子卿知道江婉儿是想家了，可时过境迁，翠屏阁早已成为过去，她这样沉溺于中，不仅无济于事还伤身。

        “你既知道早已物是人非，为什么不能走出来呢？”

        江婉儿将头埋进膝头忍住胸腔的激荡，她从来不曾哭泣，连眼眶都未曾湿润过，如今的软弱无助更是激起了禹子卿的保护欲。

        禹子卿一直觉得自己对江婉儿有份特殊的情愫，这份情愫怎么都不能用简单的师兄弟间手足情深来搪塞，如今他知道这份悸动的归属，也不打算再隐瞒自己的心思。

        情不自禁下，他将手覆在了江婉儿手上。

        “大哥......”

        “你不必多说什么，也不用有负担，我知道此刻你无心儿女情长，所以你不必给我任何回应，你只知......我心有你。”

        禹子卿突如其来的袒露心声让江婉儿顿时不知所措，她自小见惯了男欢女爱，耳鬓厮磨，但都只是瞧着看着，从未切身体会，直到今日她都不曾明白何为执子之手？

        如今看着禹子卿这认真的样子，他清澈见底的双眸，这样的情谊总觉得和她见过的不大一样，可不知如何回应也是真的。

        禹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祖上世代经商，现在做钱庄生意，有自家票号，天南地北都有分号，上京也有两家钱庄是禹家的，说腰缠万贯也不为过，只是家中无一人在朝为官，府邸占地不宜修葺过大。

        禹老爷的夫人早年间患了恶疾，终落的长辞人间，也就是禹子卿的母亲，禹家有如今的规模，离不开禹夫人的一份功劳，禹老爷感念夫人，每每想起，只得望着烛台以泪洗面。

        所以禹家虽然东西南北厢房都住着禹子卿的姨娘，但也都只是三妻四妾里的那个妾，正主的位置至今都是空玄在侧。

        可这样的布局也给了人想象空间，四房姨太都想取而代之，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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