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查案-第3/4页

        在场无人不是泪眼婆娑，见娘不要命地往马车外冲，刘钧只得将娘打晕过去。

        “快走！”

        “小姐，一切珍重。”

        “嗯！后会有期！”白筱翾望着眼前的人们，露出笑来。

        她甚至来不及目送她们离开，就转身离开，余留身后那悲切的小姐叫唤。此去经年，不知可有再见的一日？

        雨水淹没了太多声音，身后的声音都隐藏在暴雨的怒吼里，颠倒了日夜，看不清黑白。

        送走了母亲，她心里才算了却一桩心事。她带着白府剩下的白家军，策马疾驰，踏起阵阵浪花。

        正当她策马扬鞭，经过相府赶往那玉石场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筱翾！停下，我是陈虞！你带上戴夫子！”

        白筱翾闻此，一个打马回身，“嘶嘶——”高扬的马头被拉得高起，两腿前抬腾空而起，随后又稳稳落回于地。

        “筱翾，这是我府上的仵作，也是我爹的幕僚，戴夫子擅长断案，你且带他一同前去，好歹有些助益。”

        “另外，这顶雨帽，你且带上。”

        白筱翾接过，眼中含泪。“大恩不言谢，陈虞姐姐的恩情，筱翾永世难忘，来日定当报答！”随即，毫不犹豫地打马离去。得友如此，吾复何求！

        戴夫子亦是打马跟上。

        来到玉石场，这片焦土，浑然另一副人间炼狱。散乱的黑石散落一地，因爆炸而变得焦黑的土壤，混杂着鲜血和被炸飞的肉块尸体。暴雨将泥土冲刷，汇成一道道黑红的，不是泥水还是血水的涓涓水流。

        流离失所和丧失至亲的人们，黑着面庞跪坐在泥地里，仰天长啸，咒天骂地，哭声、叫骂声、打闹声混着瓢泼大雨，演绎着一曲秋日悲歌。母亲抱着婴孩的尸体，血红的布包裹着小小的尸体；儿子俯在父亲残破的尸身上，一声声悲切地叫唤着；妻子用手不断地挖着泥水，一口一个郎君地唤着，却只能换来一手污泥，时而还会混杂着血肉手足，吓得女子们惊恐的尖叫；年迈的老父亲跪下身去，看着再也醒不过来的儿子，手里还拿着布包，那是刚刚换来准备给他的米粮，白发人送黑发人……

        白筱翾被眼前的景色狠狠地触动了，心中震撼更甚战场。战场上很多时候来不及道别，战士们便一同共赴黄泉。而此处往往亲人还在，要亲眼去目睹这些残酷的生离死别。

        白筱翾下了马，让白家军先在暗处等候。她穿着蓑衣路过这些在暴雨里失声痛哭的人们，没有人注视到她。戴夫子也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她尽量去忍，明明头上戴着雨帽，雨水落不入她的眼，但她眼前却是晕开一团水雾，眼前的泥路看不真切。

        “戴夫子，请。”白筱翾不敢忘记使命在身，毕恭毕敬地请他勘查这已经面目全非的现场。他微一回礼，就步入那石窖里，白筱翾抬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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