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第2/3页





        “截然相反的验算结果,纵使君上想要重视师父的卦象,最后也只是小打小闹。再之后,‘风调雨顺’了一个月的鄢州,不堪雨水重负,闹了一场三十年都难得一见的大水。这灾……前前后后,一赈就是四个多月,还不带后续的那些麻烦事儿。”赵妙元至今记得当时看到为了逃灾避难,千里迢迢到了京城却只能被安置在城外的那些难民的景象。

        孙幼清当时年纪小,还住在宫里。虽然没有如赵妙元那般亲眼得见,但对当时阴云一片,生怕触陛下霉头的后宫印象深刻。

        “那确实是一场大灾难。”孙幼清感慨道。

        “是啊……”赵妙元本意并不是这件事本身,很快就跳出情绪接着往下说,“师兄跟着去粥棚施了几次粥之后,就受不了了,回山上冲师父发了好大一场火。那还是我头一回见着他发火呢。”

        “发火?”孙幼清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愣了愣。

        赵妙元点点头,“师兄认为,是因为师父没有算出更明确的卦象,才导致了灾民的惨状。又或者,如果师父能够竭力说服陛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至少不会这么严重。这场灾,师傅要负一半的责任。”

        “之后呢?国师怎么说的?”孙幼清有些好奇。

        “师父说,这一半的责任他担了,但他不认可师兄的想法。”赵妙元回道。

        “这怎么是国师的责任了?!”孙幼清惊呼出声。

        本来嘛,算卦这种事玄之又玄。能不能算出来,算了准不准,算准了愿不愿意说出来,都是说不好的。就算是国师也难以能算出是鄢州的灾祸。就是算出来了,难道就真的可以说服那些大臣吗?他们把国库看成自己的钱袋子,若当真把卦象说得清楚明白,不说对国师自己有没有什么大伤害,恐怕习惯了模糊言辞的他们也是不会相信的。末了还要反说是国师用了什么厌胜之术。

        “师父认为身为臣子,应当尽责。在这件事上,他没有试图说服陛下,确实失了臣子之责。再者,虽然卦象他只能算到这个程度,但若是他能够结合司天监的推演过程,应该可以将卦象描写的范围缩到更小。他没有这么做,是他之过。”

        “但……”孙幼清欲言又止。国师府独立于司天监,虽然话语权高于司天监,但毕竟手上没有实权。依着国师的身份,是不能越权提出查看司天监的手札记载的。说到底,都是陛下的责任更大,而国师的责任最小。但这样的话大逆不道,孙幼清无法说出口。

        “……听起来国师和妙空是一个意思啊,怎么国师又说不认可呢?”孙幼清有些生硬地转了话头。

        “你对卦象一事,怎么看?”赵妙元没有直接回答。

        “怎么看?呃……”孙幼清突然被反问,没有反应过来。好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其实不太信这个……”

        话音刚落,她又慌忙握住赵妙元的手。“我不是说我不信这些,你别误会!”

        后者也反手牵住她,安抚地笑了笑,“我没有误会,你别急,慢慢说。”

        孙幼清长舒一口气,“我是相信你们本事的。我说我不太信卦象,是说我不是一个会将卦象奉为圭臬的人。我把它当做一种警示,会小心注意,但不会为了这个就提心吊胆。一个人要是一辈子就指着卦象过日子,这日子就不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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