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第2/5页



    “我也想她。”祁斯遇原是想劝她爹,可她这话才一说出口,自己就掉了滴眼泪,她只能轻声叹气,“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坚强。”

    “你已经很好了。”祁哲摇头劝她,“只是我们倾注给你的东西太多了。”

    祁哲说完就开始喝闷酒,他不看祁斯遇,也不再和祁斯遇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祁斯遇也陪着他喝,只是喝的少些。她原是不想说话的,但她又突然想到了一件自己未曾问过的事,于是她又开了口:“可是爹和舅舅……”

    她措辞再三,还是问得委婉,“爹和舅舅之间的情谊……”

    “君是君,臣是臣,这便是我与陛下的情谊。”祁哲说话时紧盯着酒杯,脸上也隐约带了几分醉意,但他提及皇帝,总是足够克制的。“四十载无怨无恨、无隔阂嫌隙,亦无深情厚谊,这才是我和他。”

    祁哲说到最后面上也露了些苦涩,“可我们又何尝不是李亦仁杨子书、不是沈赢叶远呢。四十年前我们相识,说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兄弟。三十五年前我们展望今日,他说他会是一个明君,我说那我便是能臣,便是他的鹰犬。二十五年前我们双双释怀,约好要到他的封地有一番作为,要爱民,要有担当,要荡尽眼前不平。可日子一天天过着,我们反倒都成了彼此心里那片不平。”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祁哲也问自己,他想了半天,还是收住了话。“为了好多事,好多和我们无关的事,还有好多和我们相关的事。”

    祁哲也开始摇头,“太久了,又太多事了,爹也记不清了。”

    祁斯遇总觉得如果她今日非要问,那她爹也是会说的,可她看着祁哲头上越来越多的白发,看着祁哲发红的眼睛,怎么也说不出那些残忍的话了。

    她只在心里和自己默默说了一句罢了。

    吃过饭送父亲回房,归途中路过演武场,依稀听得有人说话。祁斯遇总是好奇,又凑近去听,是二陈在比试。

    陈桥和陈厌比试的时候说多也多,说少又少,祁斯遇有点醉意,吹着风靠在一边看他们比试,也当是醒酒了。

    “在我心里,祁年才是第一位。”陈厌的剑抵着陈桥的刀刃,话被他说得一字一顿的,“我心里先有祁年,然后才能有我自己,有别人。因为我是她的剑。”

    祁斯遇没有刻意隐蔽,身上又沾染着不少酒气,二陈想不发现她都难。她只是阖眼靠在那儿,但不看也知道陈厌这些话不是说给陈桥的。

    至少不只是说给陈桥的。

    可陈桥却接了一句:“祁年也是剑,她自己才是自己最趁手的那把剑。我要做她的剑鞘,我要给她一个足够安心的容身容心之处。”

    陈桥直抒胸臆,说的话近乎是在表白心迹。可祁斯遇也确实是有些醉了,带着困惑看了看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祁斯遇还是靠在那儿,似乎是在专心等那个已知的结果。

    破风声终于停了,祁斯遇睁开眼睛朝陈桥招手,说:“陈桥,送我回去。”

    她没叫陈厌,可陈厌还是先走过来扶了她一把。演武场有自己的规矩,或者说是翠粉姑姑有自己的规矩,她欢迎任何人随时来演武场比试,不过要求输家要在比试过后打扫一遍演武场。

    演武场当然不脏,但规矩就是规矩。陈桥的刀又有一半是师承翠粉姑姑的,他也当翠粉姑姑是他师父,自然是绝对守她的规矩。

    陈厌单手扶着祁斯遇,他看着祁斯遇发红的眼角脸颊,轻声说:“还是不该喝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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