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祁斯遇惶恐了一路,到了家就忍不住去找长公主说。

        蔺辰芸正在插着花,见她急匆匆跑进来忙问:“怎得跑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我今日进宫了。”

        蔺辰芸对此事倒是没什么感觉,只问:“皇帝难为你了?”

        “不是。”祁斯遇摇头,“舅舅说要为我建立一个新的监察机构,还说要将武贵妃封为皇后。”

        “封后啊。”蔺辰芸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小剪刀,“这种后宫的事他也同你讲,真是闲的。”

        “可是我不明白,舅舅这是什么意思。”

        “能是什么意思,你在太常寺,这些自然要由你操办。”蔺辰芸对着她浅浅笑了一下,又和她说:“你不必想太多,只管放心便是。”

        “但是这是不是太僭越了?”

        “阿遇。”长公主微微提高了音量,“万事还有母亲呢。”

        祁斯遇看着笑得和善的母亲,却觉得有些陌生。可她到底还是渴望这些温情母爱,轻轻应了一声:“是。”

        “走吧,同母亲去用午膳。”

        “好。”

        处置罗绮成之后蔺端就更忙了些,刑部没了主心骨,唯一的侍郎又告病在家,许多事都得蔺端自己的人去做。

        一本接一本的账被翻出来,上面的人名也越来越多。谢岭已经被抓进了大牢,谢逢渊也终于坐不住了。

        “燕王殿下,陛下让你查马,可不是让你把整个朝堂搅得天翻地覆。”

        蔺端只是冷笑:“谢丞相这话本王可不敢当,本王没有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唯有一颗刨根问底还朝堂清明的心。”

        谢逢渊不同他说旁的,直问自己最关心的:“您抓了谢岭,可有什么证据吗?”

        “丞相怕不是忘了,私贩战马是夷三族的大罪,若不是因为你位高权重,现在咱俩怕是要隔着监牢大门说话了。”

        “我儿只是娶了周远的女儿做妾,到底要夷哪门子的三族才会牵连到他?”

        “可谁说贩马的是周远了?”蔺端向着谢逢渊甩过一张纸,“这是周远等人的供述以及京郊马场的地址,凭借这些足够给令郎定罪了。”

        谢逢渊接过蔺端递来的文书,上上下下看了十几遍仍不肯信:“不应当,这不应当。”

        “真的不应当吗?真相是什么,谢丞相恐怕比我更清楚。”蔺端自顾自倒了杯茶,还顺便替谢逢渊解了个惑:“谢丞相也不必太意外了,本王能找到这些马匹,还是多亏了兵部尚书和临阳侯。”

        “殿下,马找回来了。”

        谢逢渊看着进门复命的李亦仁,再也握不住手中的纸了。

        “谢丞相,时辰刚好,那本王就定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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