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4/5页





        “你的折子朕看了。”皇帝还是先开了口,“朕还以为依你的性子今日必定要在朝堂上将这些全抖露一遍。”

        祁斯遇这下没跪,头却低了些:“臣不敢,臣提前递了折子,就是因为觉得这些话不宜在朝堂说。”

        皇帝脸上带着笑,话却不全是玩笑:“朕还以为你先递折子是为了做个出头鸟引出后来的事呢。”

        “臣倒是找了临阳侯,但他今日没说话,臣猜测他应该也是直接向您汇报了。”

        “太子的事儿……”皇帝话还没说完就叹了口气,“他倒是比朕想象中成长得快。”

        “太子是国之未来,平日努力也是应……”祁斯遇说着说着就没了声,抬头才发现皇帝正盯着她看:“怎么不说了?”

        “太子不在了,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是啊,太子不在了。”皇帝顺着她说了下去,“可是朕想知道,你要动黄明,和他是谁的人有干系吗?”

        “没有。”祁斯遇说得很坦诚,“他不给太常寺拨钱,得罪了臣,所以臣就想告他贪墨。只是臣也没想到他身上背着这么多事,后来臣又想,查都查了,臣都知道了,更没有瞒着您的道理。”

        “你倒是诚实。”

        “臣对陛下忠诚,应当的。”

        蔺辰峥没说什么,反倒示意祁斯遇坐到他对面去。祁斯遇依着他的意思拿起白棋,她刚落下第一个子就听到皇帝说:“老二他很像朕。”

        祁斯遇不明就里,抬眸去看他。蔺辰峥却轻轻敲了敲棋盘说:“舅舅只是想同你说说话,你尽管下便是。”

        “是。”

        “等老大封完王娶完妻,也该琢磨着让老二和老三定下来了,今年太常寺有得忙了。”

        “臣能操办如此多盛事,也是无上的荣誉。”

        “斯遇,舅舅让你去太常寺,是希望你能明白,政治没那么容易,文人之间的交道更难。”

        祁斯遇用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蔺辰峥说:“可是臣不明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为什么对的人要去努力证明自己是对的,而做错的人却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呢?如果在天子脚下尚且不能保证公正,那其他的地方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蔺辰峥叹了口气:“你太年轻了。”

        随着话音落下,一颗黑子也被放在棋盘中,祁斯遇看着中盘就被堵死的白棋,颇有些认命地放下了手中攥着的那些棋子。

        “这朝堂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对与错。”蔺辰峥把自己面前的棋篓同祁斯遇的掉了个儿,又说道:“这是博弈,只有输和赢。”

        “可是……”还不等祁斯遇说完蔺辰峥就开口打断了她,“你不必多说,舅舅明白你的意思。舅舅想告诉你的是,政治是博弈不假,但你的人生不是,舅舅和你的亲情也不是。舅舅知道你对杨展的事耿耿于怀,你不用因此和舅舅有隔阂。这些事,等再过几年,等你长大了,舅舅都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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