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披着羊皮的人(1)
老羊是村里放羊的老头,约莫六十来岁,为人十分恶趣味,每次见到村里的小男娃,抓住就扒下裤子,用铁钳似的老手把小男娃的小丁丁拽的老长。
小孩疼的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他却哈哈大笑。遭过毒手的小孩多了,后来所有小孩一看到他就会大喊一声:“老羊来啦!”然后一哄而散。
每天傍晚,太阳落到桥边老槐树最低的树杈上时,老羊就赶着羊群回来了。
晚霞像从太阳上洒下的金粉,村庄的土地和田野上都变成了金色,路面是金色的,麦苗也是金色的,远处移动过来的羊群也是金色的,羊群后面扬起来的灰尘也是金色的。
我经常在这个时候守候在村口的小桥边,等着欣赏羊群浩浩荡荡涌过小桥上的场景,老羊跟在羊群后面,甩着一丈长的鞭子,举在头顶抡了一个大圈,突然向反方向抖了一下。
“啪”的一声巨响,像放了一个大炮仗,我看见跑在后面的一只小羊被吓得一抖,屁股一夹就挤下一颗屎粒子,而后像哭一样,咩咩叫着去找妈妈。
“好!再来一个!”我拍手大喊。
老羊坏笑着,手一扬,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打了个响鞭,吓得我哇哇大叫,声音在空旷的村子里传出老远,引来几声狗叫。
老羊吹着口哨跟羊群过去了,我又盯着老羊的脖子看,他的脖子上有一块鸭掌大的毛皮,上面长着密集的黄色长毛,很像羊脖上的毛。
老羊本身姓王,叫王阳,但村里的人都叫他老羊,而不是老王。为此我曾好奇地去问爷爷为什么,爷爷正聚精会神地给客人刮胡子,老式刮胡刀在客人下巴上“噌噌”地响,爷爷头也没抬地说:“不知道!”
我又去问奶奶:“放羊的为什么叫老羊而不叫老王?”
奶奶在洗衣服,手里还攥着雕牌透明皂,她眯着左眼斜着左边的嘴角,把左耳向我靠近了些,皱着眉头问:“哪家的羊称王了?”
她听力不太好,经常把别人的话曲解得面目全非。
我靠近她的肩膀,捏着她的耳垂大声说:“放羊的为什么叫老羊而不叫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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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立刻抬起沾满肥皂泡的手把我挡开,揉着耳朵骂道:“个小油炸的,我又不聋,讲话就不能小点声,老羊他本来就是一只羊,人家叫他老羊不是应该的嘛。”
“我不信。”我又扒着奶奶的耳朵喊了一声。
大概是耳朵被震得发痒,奶奶咧着嘴笑了,用冰凉粗糙的手抹了我一脸泡沫,她说:“你不信,你不信你去看看他脖子上那朵毛,那就是羊毛。”
我又凑上去准备喊话,奶奶立刻从盆里用手舀了一把水往我身上泼,我怪叫着跑开,打算直接去问老羊,问他是不是真的从一只羊变过来的,顺便去近距离考察一下,他脖子上的那坨毛究竟是不是羊毛。
我一路小跑,去到水坝那儿去找老羊。自从91年的大水过后,水坝基本上就成了摆设,淮河的水线已经退到两百多米开外,留下的淤泥被人开垦为耕地,或是种上了白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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