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傀儡城里有傀儡

        在大陆的另一边，漆黑的石室里，另一个珂珂兰陷入了梦境，梦里是一座纯白色飘雪的宫殿，有着宽阔的广场和圆顶的宫室，广场中央一位手托着书卷的女神姿态端庄面容平和，阿母和族人们在广场上唱歌跳舞，他们看上去开心极了，满意极了。在一间大厅里有一张摆满美食的长桌，尽是村子里没有见过的精美食物和酒水，族人们坐在长桌旁边尽情地吃喝谈笑，他们吃完了一餐只要离开桌子，那张神奇的长桌就会立刻重新摆满热气四溢的食物。阿母在另外一间宫室里找到了满墙的书，她居然认识书上的文字，她兴奋地指着书里的内容对族人们大声讲解，族人们更加崇拜她了。甚至去世的族长嬷嬷也在这里，她不再咳嗽了，笑容慈祥地让孩子们围坐成一圈，给他们讲上古的故事。安瓦尔大叔的腿也好了，他带着阿朵和粟粟在院子里捉迷藏。

        珂珂兰向他们挥手打招呼，但是却没有人能听得到，看得到她。

        珂珂兰被惊醒了。

        胸口尖锐的疼痛立刻让她回想起曾经发生过什么。我居然没有死么？

        “我耍了一个障眼法就骗过了那个愚蠢的公爵，把你偷出来了。”纳什得意地在是床边搓着手，好像他一直都等在这里似的。

        “当然，挖心那一段可做不了弊，不过这也没什么难的，我用纸给你折了一颗心脏。”纳什继续笑得猥琐，他手上变戏法似的出现了一张白纸，又变戏法似的手指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折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老鼠，然后他一松手，那老鼠就吱吱叫着跑掉了。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珂珂兰问。疼痛让她几乎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在她固有的思维模式中，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被愤怒和仇恨包裹着，应该戒备这面前的一切，可是这些情绪就像是雨天里落在蕉叶上的水滴，只是发出啪嗒一声，然后就滑走了，让她无法捕捉，剩下的只是淡漠，她的声音也因此淡漠起来。

        “果然是失去了一些情绪啊，失去心脏的人个性也会变得冷酷，不过这都不算问题，我有的是办法给你弄好。至于我想得到什么，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纳什摇着一根手指：“跟那个姑娘比起来，你健康聪明，有天赋，瞎子都能看出是更加适合的继承人，可是你那位父亲却决绝地放弃了你，你所缺的不过是一个好的出身而已，我就是要送你一个更加辉煌的身份，到时候你想要做什么，无论是为你自己报仇也好，有更大的愿望也好，甚至享乐一生也好，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为什么眷顾我？”珂珂兰问。幸运的是思维还在，曾经几十年的记忆和经验还在，珂珂兰在新得到的冷静中更加容易权衡利弊。

        “即使失去了情绪，你这样的犀利也不像是蛮荒部落里长大的姑娘啊，呵呵，你将来也许会懂，也许永远都不会明白，不过无所谓，这对我来说是小事一桩，不过也需要稍微谋划一番，简单地说就是：你需要等。反正你还没有成年，有的是时间。”

        老头子没有在珂珂兰异常的反应上纠结，但珂珂兰此时已经无所谓了。

        虽然纳什说是稍微谋划一番，珂珂兰可不这么认为。因为老头变戏法似的弄来了仆人、侍从、礼仪教师、武技教师、文学艺术教师、音乐教师、甚至插花和油画的教师，然而这些人都在专业之余稍显呆板，除了专属于她的管家：伊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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